三太太也在;坐在三老爺下首;雖看不清丈夫手中是什麼;可也被丈夫的反應嚇到。
“都說男人成家立業;你成家十幾年;也該立業了。只是先前總覺得你小;想著萬事有我與你大嫂在;可你也是人到中年了;總不能還家無恆產;我與你大嫂商議後;就將這些產業分給你們。”沈滄吃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除了這房山與滁州兩處莊子;還有鼓樓大街與前門那邊的四間鋪面;國子監的一處宅子……”
三太太聞言;不由心亂如麻。
這真是在分產?可這分的是什麼?
她這幾年打理家務;也是知曉公中產業;確實有前門兩間鋪面與國子監那處宅子。這三處都是收租的;每年都有進項進來;滁州那百傾莊子;則是公中田產中的大頭;比登記的其他三個莊子合起來田畝還多;是府裡的主要進項。
公中產業不過十來處;這提及的四處卻是佔了大頭。
至於那前門鋪子與房山莊子;三太太雖沒有親自打理;卻是也聽聞過;那是孫氏的嫁產;還是當年孫閣老家在京城的舊產。
三老爺將手中契紙往桌子上一拍;急的紅了眼;道:“不行一家人好好的;大哥說什麼分產不分產的?還是嫌棄弟弟不中用;要攆了我們一家出去?反正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連急帶委屈;三老爺說到最後;險些落下淚來。
雖說無人時;三老爺也羞愧自己老大不小還依附兄嫂生活;可他到底是被兄嫂帶大;感情也深;視之為父母;從沒想過在兄嫂還在世時就分家。
徐氏見他臉se不好、呼哧帶喘;忙呵斥道:“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且聽你大哥說完”
三老爺敬畏長嫂;倒是聽了話;老實地坐了下來;不再像先前那樣急;不過卻挺著脖子;滿臉憤憤;看也不看那田契。
沈滄見他難得露出孩子氣來;倒是哭笑不得:“急什麼急?難道我與你大嫂要替你cao一輩子的心?我們也是坐五望六的人;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合了眼…
三老爺聽了大急;帶了關切道:“可是……大哥有哪裡不舒坦處?才想了這麼多?”
沈滄瞪了他一眼道:“胡思亂想個甚?我這不是好好坐著?”
三老爺縮了下脖子;訕訕道:“誰讓大哥平白無故這樣嚇人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分家”
沈滄肅容道:“還真是長出息了;不聽話了是?”
三老爺乖乖地站起來;垂手站著;低聲道:“家裡就這幾口人;難道還要散了麼?”
沈滄皺眉道:“瞎嘀咕什麼;誰逼你搬走了不成?分產不分家;這個沒聽過麼?”
三老爺聞言;立時歡喜道:“那大哥方才嚇唬我?”
沈滄擺擺手道:“你素來不cao心這個;與你說不明白;反正已經叫人在衙門出了紅契;田氏明ri將賬本就過去就是……”
三老爺確實不怎麼通庶務;可也曉得方才提及的這些產業價值不菲;疑惑道:“大哥;就算要分我些產業;是不是也太多了?二哥那邊可沒聽說有這麼多?”
沈洲的私產雖有管事打理;可依舊是尚書府這邊監管;之前一直是徐氏過問;這兩年轉到三太太手中;因此三老爺曉得。
沈滄道:“給你就收著;計較這個作甚?”
三老爺確實不是愛計較的人;聽了兄長的話;就閉了嘴;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頭。要是嫌少才是計較?這嫌多也是計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