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荀的臉驀地一沉,扣住她雙肩的手勁開始收緊,他冷聲道:“再說一遍。”
“嗯?”她不解地睇著他,眸中還殘留著甜甜的笑意。她叫他,怎麼了嗎?
“再說一遍我是誰?!”他猛地推開她,低吼道:“你看看清楚,我是誰?!”
“流豐……”
“住口!不許你再提那個名字!”他已開始牽戀她,那她便是他的。他的東西,誰也不能碰!該死!胸口是怎麼回事?好難過1什麼時候起,他竟真的在乎起她來?!而事到如今,她口中喊的卻還是別人的名字!
尉荀一步步地走近她,一個使力將她拉人懷中,緊緊抱住,粗聲道:“你是我的!是我尉荀的!忘了那個男人,你的心裡只能有我!”他的所有物,不允許有一點瑕疵!
“……不忘……”說好了,虎兒不忘。這是幾千幾萬年的承諾呵,已在她的心頭烙下了印,流下了血。他是流豐!才不是別人!能為人、能開口喚他的名,是她永世的祈願,她才不忘!
她的呢喃,如利刃般刺人他的心。所謂的自負,全在她兩個字之間化為泡影,兵敗如山倒!
不忘……不忘嗎?!
她從未忘記那個人。而他,仍只是個被錯認的笑料嗎?她的溫柔、耐心、全意的付出,都不是給他的?!
“滾!”他再次地推開她,一臉冷然地別開臉,道,
“別讓我再見到你!”傷痛好醫,心病難治。首次嚐到心痛的滋味,竟是為了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真狼狽。已分不清是純粹的虛榮心破滅,抑或是對她用了真情。只是現在,他無法再面對她。
摸約已是晚膳時間了,琥珀便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心想著他或許是餓了,脾氣才會不那麼好。剛才,她是不是傷到他了?他在兇,可心裡似乎快哭了。她總是知道他的心,但他為她難過,這還是第一次。
他是流豐。但,已不是那時的流豐了。
“二爺!”劉叔聽說尉卜的傷已快復原,跌跌撞撞地衝進東廂來。
尉荀還沒從方才因琥珀而生的餘怒中抽脫出來,一臉寒意地坐在桌前。
“二爺!小姐她也……”劉叔的笑臉在接觸到尉荀時剎時僵住。
隨後是一聲高吭的尖叫,尉晴娟被嚇得直接昏倒在門檻上。
“小姐!”劉叔這才回神,趕忙上前扶起她,有絲驚恐地側著臉不看尉卜,顫道,“二爺,奴、奴才先送小姐回房了。”語畢,也不等尉荀答覆,便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
良久,直坐在椅子上的尉荀才下意識地伸手碰觸自己的右頰。
不遠處的梳妝檯上,有一面上好的銅鏡,但他卻從未用過一次。
還記得,當熊爪撲過來時,那撕裂般劇烈的疼痛,血肉橫飛。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向那面銅鏡走去。直到鏡中映出一張如同被鬼魅撕裂啃齧過的半邊人面,整個右頰都凹陷了下去,骨血交錯。
空氣中,一片死寂。
尉荀麻木似的盯著鏡中的怪物,忽然咧開一抹陰側的嘶笑。
“鏘”的一聲,銅鏡跌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琥珀捧著剛做好的飯菜進來,已是一個時辰以後了。
尉荀像是睡著了,屋內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放下托盤,輕手輕腳地走近床沿,柔聲道:“先起來吃飯?”御醫說過,一日三餐很重要,藥補不如食補,這也是她為什麼費盡心力要他吃飯的原因。
他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像是睡死了。
“有哪兒疼了嗎?”她伸手輕探他的胸口。知道他沒在睡,那粗重的呼吸她分明感覺得到。那麼,能讓他壓抑自己的,應該就是疼痛了吧?
一隻大手驀地緊扣住她,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