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連連,一時間你推我搡左躲右閃亂成了一片。
“快去叫人!叫人來攔住大少爺!”白老太爺呼喝著,被幾個婆子撞得歪在身後的香案上,白老太太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被個跌跌爬爬的丫頭撞了回去,卻看白大少爺那廂揮舞著椅子虎虎生風,口中“哇呀呀”一陣亂叫,幾下子打翻了三五個婆子,正要向著這廂衝過來,腳下卻被地上跌倒的人一絆,踉蹌著向旁邊錯了幾步,巧不巧地就到了衛氏身旁,衛氏正作勢要過去護著白老太太,冷不妨見白大少爺撞過來,臉上就是一驚,還未待避開,早被白大少爺一把扯住頭髮,吼向她道:“妖孽!你幻化人形騙得了肉眼凡胎卻騙不了本王!且看本王如何降伏你!”說著手上便是一個用力,直推得衛氏一頭撞向身後不遠處的大紅柱子,“嗵”地一聲悶響過後跌坐在地上,頃刻間額角汩汩地湧出血來,登時就嚇得傻了,呆怔了片刻,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眾丫鬟婆子乍見這副情形愈發嚇破了膽,驚叫慘呼哭鬧聲響成了一片,白老太太驚慌中看見衛氏倒在血泊裡,心裡一急,一口氣頂在胸口沒出來,也厥了過去,眾人又要忙著搶救衛氏又要忙著照顧白老太太,七手八腳哭天搶地好不混亂。
白大老爺冷眼看著,沒有要阻止白大少爺的意思,卻見白二老爺過來至身後,趴在肩上附耳:“你這傻子!吃虧就虧在這臭脾氣上了!就算心裡頭不高興,起碼也要裝裝樣子――你跟娘較了這麼多年的勁,可較過她了?當心二老拿‘孝’字壓你,到時得不償失!去,趕緊扶著娘去,好歹挽回些……”
白大老爺臉上浮起淡淡自嘲:“若扶一扶就能讓娘不再苛責於我,十幾年前我就扶了,何須等到現在?如是好歹是小云的親孃,人已過世,何苦再汙她名聲……我雖不孝,到底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盡力維護著這個家,奈何……老天容得我,家卻容不得我,與其如此,我又何必再堅持,左右都是錯,不若隨性一回,一錯到底。”
“大哥……”白二老爺蹙起眉尖,“逝者已矣,你又何苦把這輩子都搭在這上面?為了已不在這世上的人同爹孃鬧得水火不容又是何必?當低頭時便低低頭,哄得娘高興,自然不會太為難你……”
“我這頭已經低到了泥裡,不能更低一分了,”白大老爺唇角噙著哂笑,眼裡卻慢慢湧起冷意,“我自問無愧於這個家,對爹孃也已盡力孝順,若還換不來娘對我的一絲寬容,換不來對如是的一聲尊重,這個家於我來說還有何繼續維護的意義?還值得我繼續愚孝麼?”
白二老爺垂下眸子,半晌不再言語。
此刻廳內桌椅已被白大少爺砸了個稀爛,幾個膽子大些的丫頭婆子分別攙扶了老太爺夫婦、抬起暈厥在地的衛氏往內廳躲,白大少爺卻不肯放過,幾步過去扒開眾人,一把扯住白老太爺,湊到耳邊大吼:“老頭!你說我是你孫子,那你是不是我祖父?!”
白老太爺雖受了驚嚇,到底也是見慣了風浪的,當下勉強鎮定地作答:“我當然是你祖父!雲兒莫再胡鬧!”
“你既是我祖父,為何不疼我寵我?!”白大少爺聲音更高地吼著。
白老太爺被他震得耳朵生疼,往旁邊偏了偏頭,哄道:“胡說八道,我不疼你還能疼誰?!然而你若不聽話,還像方才那般胡鬧,我就是再疼你也得遵循家規懲罰於你,可聽得了?趕緊老實著,不得再亂……”
“你疼我,你要怎麼疼我?我是主子,想用哪個丫頭就用哪個丫頭,想用哪個小廝就用哪個小廝,想讓誰進我的院子就讓誰進我的院子,怎麼就不可以?!我既未害人,也未讓人害,日子過得好好的,有什麼理由非得換我的人?!你們疼我不就是為了讓我過得好麼?眼下我就過得很好,為什麼還要換我的人?!難道你們說疼我都是假的?!”白大少爺連珠炮似地吼著,一轉頭,見那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