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小鈕子便起身奔了廁所,足足過了約有一個多小時才回來,羅扇都以為她出了問題差點忍不住去廁所找她了,聽得她又是一陣翻箱倒櫃脫衣穿衣,直折騰到天快亮了才勉強歇下。
早上一起來羅扇就見她在那兒洗褻褲,臉色有些白,雙目也浮腫著,羅扇假裝揉眼睛沒看見,從她身邊徑直過去奔了灶房,聽見身後金瓜在那裡問小鈕子:“你這次月事怎麼晚了好幾天?”
小鈕子似是早就想好了答言,隨口道:“許是前段日子病了的緣故,這東西就不準了,我娘說小孩子縱偶有一兩次不太準也無大礙,沒事。”
金瓜便道:“也是,我有一回遲了半個月呢,那女郎中說女孩子要少沾冷水,我去給你燒些熱水罷,別用冷水洗。”
“無妨,我這馬上就好了。”小鈕子忙道。
羅扇不言不語地進了灶房做早飯,額外又煮了八個紅皮雞蛋——這八個雞蛋不在下人早餐的規定內,所以得羅扇自個兒掏錢記錄在賬。吃飯的時候金瓜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碗裡的兩個雞蛋問羅扇:“你這是幹啥?無緣無故的?”
“當然有緣故,”羅扇笑道,“我才想起來,前幾天是我及笄的日子,我都混忘了,雖然已經過去了,到底也是個挺特別的日子,所以今天早上這雞蛋算我請的,就當給自己祝賀了。”
常氏聽了在旁笑道:“你該早些說,我瞅我們連個生辰之禮都沒給你準備。”
羅扇忙道:“別別別,嫂子,這可就太見外了,金瓜和鈕子這麼多年來也沒慶過生,她倆及笄的時候偏我又不在府裡,這一次權當給她倆也補慶一回了。”
小鈕子和金瓜都對羅扇這話信以為真,笑著謝了她,歡歡喜喜地每人把倆雞蛋幾口吃了個乾淨。到了做中午飯的時候,羅扇又自己掏錢從灶房賬上領了些藕粉、紅糖和糯米,用砂鍋熬了稠稠的糯米藕粥,本來這粥是新鮮好藕熬出來的效果更好,奈何這個季節沒有鮮藕,只得用去年制下的藕粉來代替了。糯米藕粥可以補虛滋陰,適合產後調養,小鈕子落了胎,也等同於小產了,她雖然年紀輕火力壯,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不妥來,可這種事落下的病根往往要到上了歲數的時候才真正顯露出來,到時候補什麼也來不及了。
羅扇這回則以自己最近身體狀況欠佳、許是連綿陰雨惹出生病的前兆,需要好生補補為由,把不知情由的金瓜和毫無異狀的常氏應付了過去,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就只用這一個藉口變著花樣的做些滋補的食物藉著大夥共享的機會給小鈕子補身體。
小鈕子自是不會知道羅扇的心意,有次還問羅扇買這些食材的錢是從哪兒來的,羅扇便說是以前做飯讓爺吃得滿意了賞下來的錢,這樣的事金瓜和小鈕子也都知道,因而也說得過去。金瓜才不管羅扇花的是什麼錢,反正有好吃的她就高興,還嘻嘻哈哈地說巴不得羅扇天天覺得身上不痛快,這樣她們就天天能有好吃的吃了。
這天半夜眾人睡得正熟,忽地就聽見外頭有人長長一聲尖叫,而後就是推窗開門聲、腳步聲、疑問聲,呼啦啦一夥人從樓上跑下來,又呼啦啦一夥人站在院子裡驚叫,亂嘈嘈鬧騰了半天,就有人把簷下燈籠點著,整個後院頓時燈火通明。
羅扇迷迷糊糊地被吵醒,推開道窗縫往外瞅,還沒瞅出個因為所以來,小鈕子就從身後湊了過來,聲音裡帶著驚弓之鳥般的慌張畏懼,顫著聲問羅扇:“發生何事了?她們嚷什麼?”
羅扇搖頭:“不知道,總歸同咱們沒關係,睡罷,什麼事明兒就知道了。”說著關好窗戶,重新躺回枕上,小鈕子惴惴地在黑暗裡坐了一會兒,見左邊金瓜睡得死沉,右邊羅扇也蹶著屁股努力往夢裡鑽,只好也躺回枕上,閉上眼睛還沒眯了半刻,就聽得房門被人砰砰砰地用力砸響,一個激凌就坐了起來,冷汗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