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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誰讓崔破於工部司員外郎任上,不過旬月就發現了京中作場如此積弊?誰讓郭太尉把孫女嫁給了這個不知‘寬仁’的崔破呢?誰又讓朕一意要將此事情徹查到底呢?設若崔卿與朕都如眾位卿家一般‘和光同塵’、視而不見,豈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說道這裡,李適冷冷一笑後續道:“諸卿天天口中念著、奏章中寫著要‘致君堯舜上’,可是卻天天拿天下太平來糊弄朕。

爾等到底是想致朕於堯舜。還是要致朕於前隋焰帝?天天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地念著,可是此次京中作場發生如此大範圍弊案,諸卿身居顯宦在京中為官多年。難道就真的一無所覺?笑話!……”

眼見皇帝陛下話語越來越重,殿中拜伏的群臣終有人耐受不得,向右膝行幾步出班奏道:“陛下一身寄天下安危,還請勿要惱怒,保重龍體才是。關於京中作場舞弊事,臣以為當嚴刑處之,以儆效尤!”聞聽有朝臣出奏,伏地的眾臣都是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微微扭頭過去,見那說話之人卻是新任的禮部尚書楊炎楊公南。

“噢!以楊卿之見又當如何嚴刑法?”

“棄市。”楊炎不假思索的開言說道。

他這二字一出。適才啞口無言的群臣間響起一片猛烈的譁然聲,門下侍郎張鎰更是跨步出列,一聲喝叫道:“楊炎,我皇登基未久,你便敢諫言要一次處決三百餘人,如此作為,欲要天下萬民如何看待我皇陛下?史筆如刀,又當如何載之?再者,此次京中作場中執事人員有五四之數皆參與其事。若果全數棄市,介時這七十七家作場又當如何填補空缺,真個耽誤了甲仗營造之事,你楊炎能負得起這個責嗎?”一語即畢,不待其反駁,這張侍郎隨即又面向御座道:“陛下,楊炎此人蛇蠍心腸,出此昏聵諫言,分明是欲置我皇於不仁不義之境地,臣請陛下立制其罪。”

李適聞聽二人辯駁,卻是於御座之上冷麵不言,楊炎見狀,看也不看張鎰,嘿嘿一聲冷笑後道:“且不言其它,單是私售軍器一條,已是‘大逆’之罪,若論彼輩之罪,棄市也是輕的,張侍郎官居三品,莫非連我《大唐律令》也不清楚?至於說作場之管理事宜,陛下,臣保奏一人,陛下若能用之,不僅可盡除作場之弊,更能鼎革維新,大大提高作場甲兵之產量、品質。”

“楊卿家所保奏的是誰?”李適聞言,身子微微前傾問道。

“工部司員外郎崔破。”楊炎淡淡說出地這句話,頓時又引起殿中一片譁然。

“笑話,崔破如此淺短的資歷,且不說他待罪之身能不能但得起這偌大的責任。座師與門生,僅憑你楊炎與他的關係,如此舉薦已屬朋黨無疑,陛下,萬萬不可准奏!!!”一言說完,這張鎰為顯決心,更是重重三叩首而下,再抬起頭時,額間已是紅腫一片。

“霍仙鳴,朕準你皇城騎馬,速召崔破至含元殿。”對二人爭議不置一詞地李適,微微扭頭對站立在右前側侍侯的霍仙鳴吩咐道。

霍仙鳴領旨後疾步而去,這邊廂楊炎已是開言駁斥道:“舉賢不避親,張侍郎連這個都不懂,還在這裡惺惺作態個什麼勁?當日崔員外郎下午方才給陛下遞過摺子,第二日一早整個皇城各衙門都已哄傳其事,至於這始作俑者,眾人皆指最早是由門下省傳出。隨後數日,張大人府上更是門庭若市,多部言官晝夜穿梭其中,這且不算,短短四日間,張侍郎更是於醉仙樓中連擺九宴,而接待的賓客無一例外都是各衙官吏,這其中的原委。還請張侍郎為陛下及諸位同僚解釋才是。”說道這裡,楊炎淡淡瞥了一眼面做豬肝之色的張鎰後,又輕描淡寫的補上一句道:“張侍郎主掌門下省,專司官員奏章之稽核,卻不知御史臺監察御史羅儀前日上的摺子又去了那裡?張大人為一己私利,連御史臺的奏章也敢擅自壓下,這‘朋黨’之名嗎?還是留著自用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