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東西?敢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
他的嚴峻磅礴釘得她心口一驚,但是她怎能氣餒,就算雙腿打擺子打得厲害,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不愉快,但是你沒看見吹雲大哥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嗎?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一點風度都沒有,根本不配做國家的君王。”
“過來!”獨孤胤說。
平凡戰戰兢兢地等著他尖銳的疾言厲色,沒料到是呼喚。
她慢慢趨前。
“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一靠近,平凡才發現他雖然坐在輪椅上,身材卻一點都不顯弱,透過鎧甲外的雙臂隱約可見的結實肌肉,特別的是他修長的手腕各戴一隻龍鐲,那龍金光閃爍,靈動活潑,為他倍增幾分說不出的貴氣。她對金飾的東西沒有特別的喜愛,掠過眼,雙眸觸及他覆蓋在髮絲下的眼。
他的眼是褐色的,介於黑和灰之間,猛一看像深不見底的潭。
“怎麼?嚇傻了!”從來不會有人愛看他的眼,是害怕,也是不敢。而她,看了再看,是挑釁嗎?
他立刻否決了。她那澄澈的大眼睛或許好奇,或許懷疑,卻不見惡意。
“我說,一個人如果沒有容人的器量,聽不進任何建言,不過是個昏君,是人民百姓的不幸。”
“很好。”他的眼神莫測高深。
平凡在他的注視下亂了呼吸。這人,他的邪不在眼,不在眉,是充斥全身的氣勢,他可放可收,古怪之至。
“你就留下。”他斜視獨孤吹雲,“至於你,滾出朕的宮殿。”
獨孤吹雲走近平凡,他有絲遲疑,認真問她:“或者,我不該把你留在這裡。”那感覺像羊入虎口。
“他是你弟弟不是嗎?”
他點頭。
“你是這麼好的人,我願意相信他不會壞到哪裡去,再說,最糟的情況我都已經碰過,沒有什麼能再打倒我的,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她清楚他為她做了什麼,其實,他可以隨便安置她,但是他花了心思送她來到這裡,不管未來是什麼,她都不能辜負他。
好個堅韌的女孩,善良而溫暖。他多希望獨孤胤能察覺她的優點。
“我把這個留給你,如果真遇上沒法解決的事,託人帶回來,我會趕來。”他由頸部拿下一串獸牙鏈子交給平凡。
“謝謝。”這樣就要分開了嗎?收攏五指,孤單彷徨和被拋棄的苦澀悉數湧上心頭。
她知道自己沒有哭的權利,掉淚,只是為難了別人和自己,何苦來哉。
沉默地跟在獨孤胤背後,平凡攢著獨孤吹雲給的獸牙項鍊,當成至寶地放在胸口。
這大得像迷宮的殿堂大過瑰麗堂皇,教她看得只有咋舌的分。
“丟掉!”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平凡一大跳。
“啊!”
他座下的輪椅好像長了腿,冷不防抵在她漫不經心的跟前。
“把你手上那個礙眼的玩藝兒丟掉。”
“不要。”她直覺的反應,手肱一彎藏到背後。
他直搗黃龍,冷酷絕情:“兩條路:一,丟掉那個廢物;二,帶著它滾出我的地盤。”
這個人說話向來不算話嗎?他明明才答應過吹雲大哥,一轉眼,為了一條鏈子就能顛覆自己的承諾,他真的是一國之君嗎?
“請告訴我出去的路。”他是一隻陰沉可怖的老虎,她沒有信心在這種環境待下去,不如順藤摘瓜乘機離開。但是她剛剛才說了大話,轉眼食言實在說不過去。
她想不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電光石火間,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被倒栽蔥地提起,獸牙鏈便脫離了她的手心。在被奪取的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