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看了看我,對我比劃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腳爪:“所以以後你別再指望讓我給你殺雞,也別想讓我給你切魚,你暈血我喵的還暈肉呢。”
說完,一溜煙跑進客廳,跟往常一樣,不出片刻就在某個角落裡躲得不見了蹤影。
一切似乎跟往常真的一樣似的。
一切似乎也確實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熱氣騰騰的廚房,狐狸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傑傑的抱怨,我的無所事事
但其實,有很多東西都跟做夢似的有點不太真實。
就像我這會兒坐在灶臺邊看著狐狸,而他偶爾也會若有所思看向我。
只是並不願意讓我覺察到這一點,所以每次匆匆一瞥,那彎月似的笑眼就會輕輕將一些東西阻擋在我和他之間。
他始終在介意著我腦子裡那些突然增加出來的記憶吧,只是從沒說出口而已。所以總讓我因此時常生出一種感覺,好像一不小心,這一切近在咫尺的屬於我的所有就會消失了,正如我腦子裡那些時隱時現的記憶片段。
只是到底該怎樣讓他明白這一點,其實有那些記憶同沒那些記憶,我覺得並沒有太多差別。
或許是因為那不過是完整記憶中的部分碎片,所以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多意義。只是偶爾看著狐狸背影的時候,那道突然從腦子裡湧現出的新的記憶,會從一個遙遠的彼岸帶來另外一道背影。這兩道背影越過時空,越過一些原本不可能的因素,慢慢交疊在一起,讓我心跳砰砰作響,思維變得有點模糊不清。
然後會很想很想從他背後就那樣抱住他,以免他就像記憶中那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背影一樣,一會兒離得很近,一會兒又變得很遠,直至越來越模糊,漸漸變成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在想什麼?”沉思間,聽見狐狸問了我一聲,我抬頭看向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做完了手裡的事,正斜靠在我身邊的灶臺上,卷著圍兜擦著溼漉漉的手。
大約是在等時間,聽著菜飯在鍋裡嗤嗤冒著清甜的香氣,他邊看著手錶邊瞥了瞥我,眼裡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我有種隱隱的坐立不安。
似乎剛才記憶對我的撕扯,在無形中讓我又經由他眼神而再次沉浮了一遍,就像傷口被無意中碰疼了那種感覺。這讓我不由自主用力吸了口氣,難受得肩膀微微一抖,但怕因此被狐狸輕易看出來,所以立刻別過頭裝作看灶頭的樣子,咕噥著抱怨了一句:“想我們什麼時候能開飯,因為我快要餓死了。”
“難怪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話音似乎也是似笑非笑的,我不確定他是否仍是從我神情中看出些什麼來,正想起身回客廳時,他從衣兜裡掏出個果凍扔到我手裡:“再過十分鐘。”
“那麼久。”
“十分鐘而已。”
“可是我要餓死了”
“今天素和甄來找你說過些什麼了。”
話剛說到一半,沒防備他會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我怔了怔,然後慢吞吞回答:“他說他想來看看我。”
儘管說話時,我試圖維持先前跟他說起這件事時的輕快,但在狐狸那雙眼不動聲色的注視下,我發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好艱難
為此慢慢皺起眉頭時,狐狸伸手拈住了我的臉,然後低頭將他的臉湊到我面前,朝著我的眼睛靜靜看了看:“你記得他麼,小白?”
我眉頭不由皺得更緊:“為什麼要記得他?”
“沒什麼。”他又朝我看了片刻,然後鬆手放開了我。
“是不是因為梵天珠認識他?”
他笑笑,沒言語。
“那他倆有仇麼?”
他仍是沒有言語。
“今天他是走了,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