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拖起來晃晃悠悠懸掛在半空時,我幾乎一點感覺也沒有。沒有痛感,沒有驚恐感,甚至幾乎失去視覺。
但就在兩眼視線變得模糊之前,我仍是清楚看到了那個從背後以如此可怕方式襲擊我的,到底是誰。
他是赤獳。
就在幾秒鐘前還像石頭一樣僵硬地被凝固在月影雙連陣裡的赤獳,這會兒不僅全身灰白色消失殆盡,而且通體透著一層火一樣的光,閃閃爍爍,映得他那雙猩紅的眼睛彷彿在灼灼燃燒。
他離開原先被禁錮的位置,懸浮在半空,用那雙眼睛一動不動注視著我。
左手朝我方向指著,食指指尖一根尖銳如針般的東西從我脊椎骨一路刺進我後腦勺,由此有什麼東西正漸漸被從我後腦勺抽離出去,但被一樣纏繞在它上面的東西給阻止著。
那是載靜的制誥之寶。
他用它纏著那東西,試圖將那些從我腦中被抽出的東西重新逼回去,但不出片刻,隨著喀拉拉一陣脆響,它上面清晰綻出一片密集的裂縫。隨即那根尖針再度朝我身體裡刺進一些,赤獳將目光轉向載靜,朝他微微一笑:“制誥之寶同河圖洛書相連相成,既然河圖洛書的力量已幾乎耗盡,這所謂天下至寶,又還能有何作為。”
說罷,手指輕彈,那根稀世珍寶眨眼間在空氣中碎成了一片粉末。
劇烈震盪令載靜胸前那道傷口一下子衝出一大片血,逼得他倒退兩步,險些從地面邊緣跌墜下去。但這同時另一條尖針般東西扎進了他身體,將他一把拖到赤獳面前。
“但你身上的真龍之血卻是我要的,也算是替你祖宗償還這些年對我所欠下的債務。”說罷,赤獳一抬頭,那張臉重新還原成了蜥蜴的樣子,張嘴一口朝著載靜咬了過去。
至此我眼前一片漆黑。
我以為是因為自己的腦汁被那怪物的針管給抽空了,但很快意識到,那是因為從後腦勺流出的東西突然一下子倒逆回來的緣故。
然後視線霍然明朗,我看到赤獳背後那道空氣裡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眼睛裡充斥著太陽一樣灼烈的紫色光芒,以至讓我一度幾乎看不見赤獳的蹤影,只看到原本碎成粉末了的制誥之寶重新恢復成了原樣纏繞在載靜的手上,通體透著灼灼的光,同那隻巨大的眼睛相連在一起。
直至那光漸漸減淡,我才重新見到了赤獳。
他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咬在載靜脖子處。
但離開一個拳頭的距離,沒能最終咬下去,因為他那張佈滿尖刀般牙齒的嘴裡突然刺出了一根手指。
手指凌空划動出幾道蛇一般彎曲的軌跡,那赤獳的嘴竟再次浮現出一層灰白的顏色。
然後是他的臉,他的脖子,他的身體
只留一雙眼仍閃爍著猩紅的光,看得出來他極力想閉合住自己的嘴,將嘴裡那根手指狠狠咬斷。但時間這東西,凝固了便就徹底凝固了,沒有任何東西能抗拒得住它停頓的力量,正如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它前行的步伐。
月影雙連陣竟再度啟動了
它令赤獳的身體迅速凝固,也令載靜得以迅速從赤獳的禁錮中抽身而出,揚手一扯,將那根同赤獳身後巨大眼睛相連在一起的制誥之寶抽回到了他手中。
這當口赤獳嘴裡那根手指慢慢朝前一探,一隻修長美麗的手完完整整從他嘴裡伸了出來,以一種美得妖嬈的姿勢輕輕釦在了那張嘴的邊緣,然後自赤獳喉嚨裡傳出一道美麗而妖嬈的話音:
“利用麒麟王的血控制住梵天珠的意識,讓她渾然不覺還開開心心地替你開啟陣法封門的鑰匙,你倒也機智。”
手指微一用力,那張嘴的邊緣霍然間裂了開來。
緊跟著一片猩紅的碎末從裂口處噴發而出,這衝擊讓赤獳那顆頭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