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緊,再重新伏子沿著那個西字邊緣畫了幾道線,朝那些線裡頭開始塗抹起一些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符號來。
“你識梵文?”也不知塗了多久,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載靜的話音。
“你醒了?”
“你在寫些什麼?”
他的話音因陣法的作用變得極為沙啞,我不得不非常仔細地聽著,然後搖搖頭:“不是寫,我是在找一些東西。”
“找什麼。”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望著我。
“我剛才一直在想,所謂月影雙連,實際上是個回字陣。先以陣法把目標困在四下密封的口字中,是以為囚,再誘使目標用自己的力量將自己困進一道被自己力量所創造而出的陣法中,並令那股力量在陣中迂迴再迂迴,形成風井套月之勢,這樣一來,原本微不足道的一個陣法,在力量一次又一次被迫套在裡面迴圈遊走之後,實際上,最終要比河圖洛書中大部分陣法來得遠遠厲害得多。”
“沒錯。但同你這會兒在地上畫的這些東西又什麼關係麼?”
經他一說,我才意識到,在我剛才對著載靜說著那些話的時候,我的手又不知不覺在地上畫出了四個符號,跟之前在花鈴的嘴裡所看到的符號完全一樣的四個符號。它們分別套在我先前所塗抹的那些線條和字元裡,但現在我知道它們並非是符號,而是梵文。
意思分別是:一切法本不生故一切法離作業故一切法名不可得故一切法寂靜故。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些,正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看到花鈴嘴裡那副詭異情形時會有一種熟悉感。但眼下我並不急於弄清楚這點,只是立即答道:“聽說每個陣法都有它的法門,如果找對了,我想也許我們能透過那道法門出去,這樣既不用解除陣法,也不需要在這裡坐等著變成跟他一樣的石化人了,你說是麼?”
“說得是。”
“所以我在找月影雙連的法門。回字陣這麼厲害,我想可能跟它法門的位置和所對應的卦有關,所以我算了算,它陣法所對應的方位應該是西。以坎為水,以水對月,以月向陰,以陰駐西,所以只要按著這些找出卦象的軌跡,應該就可以找到月影雙連的法門了。”
說完,繼續低頭在地上塗抹,全然沒察覺身後載靜的沉默。
直到腦子因著地面上混亂的痕跡變得有些一團糟,才意識到他始終在身後注視著我。“怎麼了?”而我第一個反應,是看向他的傷口。
那地方的灰白顏色果然擴充套件得極為迅速,以至令他整個身體都幾乎完全僵硬,但並不妨礙他看出我眼裡的不安,於是展顏朝我笑了笑:“寶珠,這些東西是誰教你的。”
“誰?”我怔了怔,但沒停下手裡的動作,繼續朝地上塗了幾下。
他便沒再繼續追問,只靜靜又看了我片刻,隨後話鋒一轉,突兀道:“我曾聽聞有一種說法,梵天珠死後,因為某些原因而拒喝孟婆湯,卻又不願意再記起從前,所以她把記憶封存在了一個難以觸及的地方。”
“是麼?”
“是的。沒人知道她到底把自己記憶藏在了什麼地方,久了,就連她自己也忘記了。但她同時也忘了一點,無論藏得多深,多遠,只要是封存在自己腦內的東西,總有一天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傾灑出來。”
“為什麼突然想到說這個?”我疑惑,扭頭朝他看了一眼。
“因為我想確認一下,你是否仍還堅持你沒有想起前世的任何一點東西。”
“我如果想起來了,怎麼還會被困在這裡。”想了想,我反問。
他啞然失笑。
於是沒再繼續說什麼,只靜靜躺著,靜靜看我在地上一點一點塗畫著,畫著那些大部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麼東西的鬼畫符以及條條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