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真切看到自己在時間摺疊所造成的時空扭曲中,一點點被撕裂,一點點被吞入時間的塵埃時,那曾經用地府一百六十道刑罰也無法治癒的瘋,終於一點一點自我癒合了起來。
我終究沒有再負她。
哪怕那聲再會,可能是再也無法相會。
被時空碾碎的過程裡,一切都是混沌的。
我在那片混沌裡做過很多夢。
我夢見三萬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天宮無數旖旎的仙影中,是個連衣服都不懂得穿上的異類。
難得一見的佛珠,佛祖的寂滅造就了她最初的誕生,她是原始而純粹的。身上唯有的一些教條來自靈山羅漢,那些東西令她不倫不類,但好在並未封閉她追逐自由的天性。
直至她被關進落嵐谷學習壓制她那些天性的規矩。
那是我第二次夢見她。
她依舊是個孤獨的存在。無論是天宮的瑤池邊還是落嵐谷的仙谷內,無論身邊有多少身影來來往往,她總時獨自一人。
孤零零坐在落嵐谷的樹下,孤零零看著那片將她與一切自由自在隔離開來的天幕。
直至那隻同樣孤獨的鳳凰與她越走越近。
鳳凰叫她寶珠,她叫我狐狸。
她說碧落是天的,狐狸是我的。
說完那句話後的不久,她因為對情字的一知半解,而讓自己身陷萬劫不復的囹圄。
第三次夢見她,是在那座醉生夢死的狐仙閣裡。
她一身少年的裝扮,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妖精魅怪若有所思。
我有意把她引到了我的房裡。
三萬年時光和無數次的輪迴,令她早忘了曾經與她同闖天幕的狐仙,她眼裡只有此時作惡多端為禍一方的妖狐。
她有模有樣地迎合著我的曖昧,卻又在察覺到我真的想對她做些什麼的時候,紅著臉落荒而逃。
她依舊是三萬年前的那個梵天珠,卻也有些不太一樣。我看到她身上若隱若現的痕跡,那是大天羅漢用她殘留於世的元神之殼所打造的東西。他用那東西困住了她和他的輪迴,鑄就了一場又一場悲哀的宿命。Μ.166xs.cc
愚蠢的和尚,可悲的珠子。情之一字再次化成了她無法脫困的囚籠。
可笑,每個人都義正言辭要她參悟大乘,每一個卻又都成了束縛她參透大乘的荊棘。
第四次夢見她,我也變成了那一片曾令我不屑一顧的荊棘。
她踩在那片荊棘上與我相伴,走得鮮血淋漓。
她卻好似從無痛覺。
所以有時候忍不住,我會揹她一下。
她喜歡附在我背上咬我的耳朵,一邊叫著我的名字。
她很少叫我碧落,她說碧落是天的,所以她固執地叫我狐狸,無論是三萬年前,還是三萬年後。
她說,狐狸,梵天珠還是寶珠?
我說,我只要梵天珠。
她說,如果那是我的命呢?
我說,那就給我你的命。
她聽後愣了愣,然後笑了,如同以往無數次聽我與她說笑時的樣子。
“狐狸,”然後她摸摸我的耳,在我耳邊對我道:“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是的,不好笑。
最終我把這句笑話變成了現實,我要了梵天珠,也要了她的命。
曾經是我教會她,欲要改命,先要破命。
後來在失去她的那數百年光陰裡,我不斷地嘗試著能打破命運的萬般方法,只為能更改回我與她那段似乎再無挽回可能的命。
於是再後來,再次夢見她時,只剩了一場又一場噩夢。
夢裡她不再對我笑,不再咬著我的耳朵叫我狐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