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著一幅畫。
畫早被薰香染得一片暈黃,中間隱隱綽綽可看出一個人樣子,墨跡淡得幾乎辨別不清,而那滿室隱約腥臭,竟似就是從那幅畫位置散發出來。
就黑衣人為此朝那畫凝神望著時,猛聽見有道聽不出年齡男子話音,從那畫中沙沙傳了出來:“你過來。”
黑衣人不由一愣。
半晌才意識到是對自己說話,忙一邊朝莫非望著,一邊慢慢朝那畫走了過去。
待到近前,約莫離著三四步距離,卻怎也走不過去了,彷彿那道空氣中無形有著堵牆給擋著,於是立即站定,抬頭再次朝那畫望去,這回可看得清楚許多,原來畫上是個蒙古騎軍裝扮男子,臉盔甲中隱著,只露一雙眼似乎透著點精光,若有若無地朝著他方向瞧著。
不禁想將它再看得仔細點,突兀畫上吹來一陣風,吹得他不由自主用手朝臉上擋了擋,與此同時,便聽畫中再次傳來陣沙啞話音:“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不五行之中,不輪迴之內莫非,你這次招惹是個什麼。”
“孫兒不知,故而前來詢問祖爺,望祖爺能一解困惑。”莫非答。
眼見那畫因此而微微一晃,他立即從那椅上站了起來,朝它跪了下去:“請祖爺明示。”
畫隨即靜默了下來。
紋絲不動,懸掛牆上,乍然望去同普通畫兒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只是畫上騎軍原本望黑衣人臉上那雙視線,此時兀地朝下轉到了莫非身上,過了片刻,自畫內輕輕飄出一聲嘆息:“孽緣,要逃便還是逃不過”
“祖爺?”
“自你幼時起,我便反覆教誨,令你不要去管那愛覺羅家事,你卻偏偏不聽,今後若惹禍上身,便是連我,怕也救你不得。”
聞言將頭一低,莫非道:“總是欠了怡親王一份恩情,做兄弟怎可不知回報。”
“也罷,你便循著你心去做,此後一切定數尚且未知,倒也不能妄加定論究竟是福是禍。”
“是。”
話音未落,那畫便又再度輕輕飄蕩起來,帶著一股腥臭風,令黑衣人兩眼一翻一下子跌倒地:
“眼見大清氣數消褪,恐由此滋生異物,我今被困於此,便只能束手觀望,雖你自幼傳承我一切所有,總是年輕,亦當萬事小心才是。”
“遵祖爺明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