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建築,只依稀幾點燈光邊上林立假山和濃郁樹叢間閃閃爍爍,偶有幾聲夜貓子啼,這三人經過時自他們頭頂桀桀一陣呼嘯,稍縱即逝。
那樣約莫走了刻把鍾時間,一棟小樓林間幽暗深處隱現而出,樓裡閃著幾點燈光,樓門敞開,一個年輕男子坐門前石階上,似早有所料般靜靜望著他們一路朝他方向過來。直至近到跟前,他目光轉向三人空蕩蕩身後,淡淡笑了笑:“老四他們幾個呢。”
聞言黑衣人立刻上前兩步,跪倒他面前:“回主子,老四他們幾個不慎被扣了,恐凶多吉少”
這答覆令莫非再度笑了笑。
隨即站起身,低頭望著地上黑衣人,輕嘆了口氣:“以你們五兄弟身手,尚且都能被扣住了四個麼”
“回主子,碧園那宅子裡果有蹊蹺。他們幾個是屬下用了通天索後,也不知進到了何處,才突然間著了道兒。屬下本也險些被拘,幸而晚走一步,得以及時抽身。”
“那麼通天索所入地方,你自也是未能親眼瞧見了。”
“屬下無能”
“你起吧。”莫非笑了笑,轉身徑自進入屋內,一邊又道:“既是要用通天索方能到達地方,必是架著結界,現如今世上能架設此等結界者除了武當已故三清尊者,以及大悲寺圓真方丈,你可還想得出第三個來?”
“屬下想不出。”黑衣人答道,一邊站起身隨著莫非一同走進屋子。“不過入宅時,屬下還另看出一點蹊蹺來。”
“說說。”
“按說,每一棟宅子裡都該有個鎮宅守著,但那地方三進十二間,又是前明時老宅,卻不見有任何鎮宅物什。周遭風水佈置卻甚是奇怪,原好端端見狀,不知做了怎樣微妙改動,便處處向陰,又四周種滿槐樹,生生將那陰氣聚宅間,若是尋常人家,只怕身子早就承受不住了。”
“有意思”
“於是屬下便用屍油抹眼,去了那陰氣,方才覺察到設宅中那道隱匿結界。只是無論怎樣也無法透過結界望見裡面動靜,便以通天索貫穿了兩處交合點,打出一條路,預備進去看看,豈料,卻因此連累我家兄弟”說到這兒,深吸了口氣,黑衣人不再言語。
此時已隨莫非進入樓中第三進門,眼見他徑自往樓梯上走去,不由微一遲疑:“主子”
“今日無妨,你且隨我上來。”
聽見他這樣吩咐,黑衣人當即不再遲疑,便帶著一絲有些惶恐又有些恭敬神色,將發上黑帽輕輕扯了下來,隨後畢恭畢敬跟莫非身後,隨他一起上了這道自他追隨莫非後至今,從未踏上過樓梯。
轉眼到了二樓,裡頭一股濃重薰香氣味隨即撲面而來,竟燻得他險些倒退一步。
忙站了站穩,抬眼四望,見樓內倒也並無什麼不同之處,只是尋常一道走廊,一間掛著竹簾窄門。只是被濃烈薰香所繚繞,因而迷迷濛濛,站此間就彷彿是夢境中似。
正自呆看著,見莫非已門簾處朝他遞了個眼神。忙立即跟隨過去,到他身邊將簾子輕輕掀開,隨著莫非一同低頭進入。
屋內薰香越發濃重。
因兩隻碩大香爐屋子正中間擺著,燃著塊狀香片,經年累月,已將整個連窗戶都沒有房間燻得一片暗黃。就連書桌和椅子上也隱隱透著股黃氣,但即便如此,卻仍可聞出那濃烈至極香味深處似隱隱透著股腥臭味道。
就連那燻得人都幾乎承受不住香味都無法掩蓋腥臭。
不由立即令黑衣人驚詫地四下打量,試圖尋著那股氣味來源,但除了屋內一應擺設和空空四堵牆,什麼都沒有找見。
正自呆愣著,見莫非已徑自朝著屋中間走去,一路到了中間所擺方桌前,往西邊那張椅子上坐了,頭一回,朝正北處那道牆恭聲道:“祖爺,莫非來瞧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