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成,甚至整個中國,一時間都傳為佳話。
馮家的門檻幾乎被人踏破,馮太太整日喜氣洋洋,因著周逸軒的暗中打點,馮遠征的生意也在蘇州城裡越做越大,政府官員因他得了周逸軒這麼個外甥女婿,都爭相與他攀交。
只有馮岐山與這喜氣沾不上邊,鎮日陰沉沉,特意避開所有人,早出晚歸,難覓蹤影。和他一樣好像和這喜氣沾不上邊的,還有當事人白心悅。
白心悅覺得自己很難*狀態,她現在出入都有拿槍的衛兵跟隨保護,每日都有帥府來的管事過來向她彙報婚禮籌備進展。
這日管事送了婚紗來給她過目,她看著華美隆重嵌滿珍珠、寶石的婚紗,突然間手有些顫。婚期終於近了。
她問那管事“你們統帥有沒有說他幾時回來?”
“統帥前天已接到調函,應該不日就會從前線回來了。”
白心悅點點頭,“婚禮定在哪一天?”
“已經拍了電報去向統帥徵詢具體日期,不過統帥從前線回來也逗留不了太久,所以婚禮已經初步定在這個月內了。”
白心悅到,嫁個軍人,就是結個婚也跟打仗一樣匆匆忙忙。
周逸軒和白心悅的婚禮,雖然日子定的匆忙,可是程式毫不馬虎。
九一八事變後,中日戰局愈演愈烈,從瀋陽被調回來的周逸軒身上似乎還帶著遼東戰場上的硝煙味。他這一戰就是半年,身上新添了不少傷,最嚴重的就是小腿肚子上被流彈擊中的那個小窟窿,使他行動都略顯不便。
白心悅盯著他走路的姿勢。
他笑著解釋“這是傷還沒好透,等好透了就不妨礙走路了。”
白心悅平生第一次真實感覺到戰真的殘酷,心中有些凜冽。
“你不是統帥麼?不是坐鎮指揮部的?”
“縮在後面的將軍能帶出什麼驍勇的兵!”周逸軒早就習慣了征戰沙場,負傷更是吃飯一樣稀疏平常。
只是,他忽然皺了眉,語帶歉意“可惜婚禮上要委屈你陪我一瘸一拐的走紅地毯了。”
白心悅想也沒想就說了“不委屈,你保衛國家才受得傷,我覺得光榮。”
周逸軒目光灼灼凝視她,心滿意足。他此生至此,夫復何求?
………【第十四章】………
他們婚禮那天,政要雲集,鎂光燈閃爍。政府的*在證婚人席位上依次而坐,在全國局勢動盪緊張的今天,能有這樣面子的,怕也只有他周逸軒。而且他願意這樣鋪張,肯去欠這些人情,只為給新娘一個舉世矚目的婚禮。
他不要在耳朵裡聽到人說,她是續絃,他比她大了足十歲多。
他要聽人說起他們的婚禮,就豎起大拇指稱讚:那是他們見過最震撼的婚禮,男才女貌,名將與美人,相得益彰。
晚上洞房花燭,周逸軒被副官架著回房,已經腳步虛浮,意識迷離。
副官把他扶上了床,對白心悅說“人多,灌了不少酒,夫人你多擔待點。”
這是白心悅第一次聽別人叫她夫人。她很不習慣,卻點點頭。副官出去了,她看向床上醉臥的男人,這個戎馬倥傯半輩子的男人,就連結婚也是穿著軍服。印象中,除了軍裝,好像從未看他穿過其他衣服。
這個人,從今天起就是她的丈夫。她閉了閉眼,可以想見以後將要過的是與從前不同的迥異人生。
白心悅走過去扶起他,“你難過嗎?要喝水嗎?”
周逸軒朝著她露齒一笑,饒是喝醉了,他還記得“不喝水,喝交杯酒。”
毫不含糊。
白心悅有點羞赫,走到桌前端過合歡酒,回來時,還不等她將酒遞給他,周逸軒已經大掌一攬,摟*得腰,抱著她坐在了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