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怎麼肯呀?聽我們當家的說,從前鋪子裡換下來的舊人,都還在霍家養著呢,我們這頭還鋪,那邊立刻便能開門做生意。這事兒是真不成了!”李媽媽有些愧疚地看著那媳婦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特地來請託,我卻沒辦成,是我的不是,明兒我叫我們當家的多多留意,若有好缺,一定給你兄弟留著!”
媳婦子自然知道,侯府名下的鋪子,前幾年才進了一批新人,只怕三兩年內都未必會再添人,只得怏怏地應了,忽然想起了春瑛:“方才走的路家丫頭,她老子是管著綢緞鋪子吧?我聽說那鋪子原本生意極好的,被那路大管了幾年,卻沒什麼起色,連府裡的孝敬都少了許多,可見是個不中用的。難道太太就這樣容他在那裡吃白飯不成?”
李媽媽乾笑兩聲:“這……他原是小陳管事薦去的,我們當家的不過是代管,這樣大事,可不敢自作主張。”開玩笑!安插個夥計容易,換一位管事,那是他們夫妻倆幹得了的麼?!
媳婦子哂道:“平安也不過是替太太辦事罷了。那路大可惡得緊,本是蒙太太賞識才升上去的,如今卻事事緊著侯爺那頭,反把太太給丟在一邊。這樣的人,太太也不喜歡呢!”
李媽媽只是乾笑,不敢接話,反倒聊起了別的事。媳婦子心中不快,暗罵道:若不是弟弟著實不成器,自家丈夫不喜歡,她就直接向太太討恩典了,哪裡還用得著在這裡悄悄兒求人?收了禮卻辦不成事,可見這李媽媽也是個靠不住的。罷了,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聊了幾句,媳婦子也告辭了,回府來到正院,整了整衣裳頭髮釵環,便端起笑臉,走了進去,要求見太太。小丫頭進屋稟報,不一會兒,大丫頭芍藥便走了出來,笑著給她道了個萬福:“吳嫂子今兒怎麼有空來?太太有客呢,你且往我們屋裡坐一坐吧。”
媳婦子吳家的忙笑著回禮:“多謝姑娘相告了。”瞥見正屋廊下侍立的丫頭的衣裙顏色,便問:“難道客人是侍郎府的太太?”
“正是呢,您請自便,我還得回屋去侍候。”芍藥告了聲罪,接過小丫頭遞來的臉盆巾帕,又轉回正屋去了。吳家的轉身往幾個大丫頭的房間方向走,沒幾步路,便看到曼如迎面走了過來。
先前曼如落魄時,吳家的也曾奚落過,如今她翻了身,當面遇到,難免有些尷尬。吳家的猶豫了一會兒,才勉強笑著打了聲招呼:“崔大姑娘好啊。”
曼如拿眼角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揚起下巴走過去。吳家的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咬咬牙,拂袖走了。
屋中,芍藥侍候安氏洗了臉,又重新勻了粉,小心地奉上兩杯新茶,才靜靜退了下去。
安氏喝了口茶,朝侍郎夫人笑笑:“你別笑話,我是滿肚子委屈,卻沒處說去!一見了你,便忍不住都說出來了。”
侍郎夫人笑著磕了顆瓜子,漫不經心地道:“這有什麼?咱們一向處得好,你把委屈告訴我,正是拿我當個知己,我怎會笑話你?”
“我就知道你必能明白的!”安氏又揩了揩眼角,“老太太如今被老二媳婦氣得病了,我要忙著請大夫抓藥,又要安排還鋪子的事兒,侯爺還朝我發了一頓火,我這心裡呀,真是冷冰冰的,別提有多難受了!這事兒本就是別人汙衊我,他們不信我的辯白,反倒信外頭的謠言,真叫人傷心!”
侍郎夫人忍住笑,白了她一眼:“我說你是個糊塗的,那幾個鋪子算什麼?還了就還了,憑你們家的傢俬,還把那點子東西放在眼裡?”
安氏心裡叫苦,慶國侯府固然不把幾個鋪子放在眼裡,可她自己總要有點私房錢吧?誰叫她沒生在一戶大富大貴的人家裡?
侍郎夫人又道:“那點產業,別說你家,就是霍家,也沒當一回事!他家每年的入息,光是船隊就有一二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