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捧上一疊折的整整齊齊的衣物,認得那正是三少爺前些天穿過的衣服,有些呆滯地接了過來,才把手上抱的衣裙遞過去:“今兒前頭接駕,我原換了這身衣裳,摔了一跤,都弄髒了,姐姐們說要送到這裡來洗,不知……”她猶豫地看了蓮姐一眼,漿洗房在一般情況下不負責小丫頭的衣服,這點她是知道的。
那婆子卻笑吟吟地接過了衣裳:“這事就交給我吧!保證很快洗好!不過……洗好了是還給姑娘,還是直接交回給管事?”侯府每回出動這種丫環制服,都是重要場合,過後總會洗乾淨統一收起來的,漿洗房早有經驗了。
春瑛想了想,便選擇讓她們交回給管事,那婆子非常殷勤地應下,另一個婆子則插好了簪子,用同樣親切地語氣說:“前兒你們院裡的蘭香姑娘和晨兒姑娘送了幾件衣裳過來,還有胭脂姑娘的一條石榴裙,我們已經在洗了,只是這幾天活兒忙些,只怕還要耽擱兩天,姑娘回去替我們說一聲吧?就說實在對不住,我們會盡快洗了送回,請姑娘們勿怪。”
春瑛啞然,乾笑兩聲:“好……我回去就跟她們說。”她有些不太習慣,侯府裡的婆子一向囂張慣了,什麼時候對她這樣客氣過?
蓮姐顯然也不太習慣,睜大了雙眼,看的眼圈發紅,咬咬牙,衝那兩婆子呸了一聲,便轉身走人。春瑛頓了頓,對那兩名婆子笑了笑,便也退了出去,遠遠追上蓮姐,叫住她:“你跑什麼呀?又不是不認得我!”
蓮姐冷笑著回頭:“我知道你如今得意了,當初我真象個傻子,若早知道你有門路進三少爺的院子,我還用得著給你陪不是麼?!但我勸你別太囂張,如今她們都奉承你,巴結你,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似的,人人都瞧不起!”說罷扭頭跑了。
春瑛只覺得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得意了?又有哪裡囂張了?別人冷落是別人的事,罵她幹什麼?
她在原地生了一會兒悶氣,決定不理了,說到底,馮蓮姐不過是一個跟她不算很熟的鄰居,她何必多管閒事?
回到浣花軒,她把話傳給了蘭香,又送上三少爺的袍子,便徑自回房間去了。十兒她們不知又聊起了什麼話題,一群小丫頭擠在床邊,談得熱火朝天,見春瑛進門,十兒便跳起來拉著她問:“春兒,你可記得,咱們院子外頭,西街口那邊,好象有個賣花婆子常常過來擺攤,是不是?”
春瑛一頭霧水:“賣花婆子?你是說掉了兩顆門牙那個?是呀,她每隔三五天就會來一次,不過平時聽說都在隆福寺那頭做買賣。”
“那就是了!”十兒回頭對紫藤道,“你方才說的那種琉璃小珠子,我曾在那賣花婆子處見過,明兒咱們託人去找她,買上幾大包,再買些銅線,也串了花來玩,如何?”
紫藤沒說話,卻轉頭對容兒挑了挑眉,容兒翹翹嘴角,撫上鬢邊:“我這可是在金珠坊買的,足足花了五錢銀子呢!你當人人都有這麼好手藝,能串出好看的珠花來?”
春瑛留意到,容兒頭上戴了一個精緻的珠花,層層疊疊,足有五六層花瓣,每一層都是深淺不一的紅,看起來就象是一朵盛開的小牡丹花,卻是用琉璃珠子串成的。她有些明白小丫頭們在說什麼了,抿嘴笑了笑,坐到自己床上,一邊拿藥擦傷口,一邊聽她們說話。
紫藤受不了容兒那臉得意的模樣,當即便拍板:“好!咱們幾個湊錢去買,先買一包試試,我就不信,憑咱們繡花兒的手藝,串幾顆珠子,還會串不出來!”夏荷拍著手高興地大叫:“好啊好啊!我也要玩!”十兒扯了她一把,眼裡卻亮晶晶的,顯然也很是意動。小凌猶豫著看了容兒一眼,也笑著湊上一份。鄉兒則自告奮勇去聯絡跑腿的人。十兒回頭叫春瑛,春瑛問明每人只需出一百文,想了想,便也加入了。
一群小丫頭說得興高采烈,甚至還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