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神秘一笑,從背後抽出一封信:“今年睿哥兒在你外公家過年,這便是他今早寄來的家書。”
巧姐奪過來,逐字逐句的念出聲。
“娘,原來哥哥已經如此做了。”
李氏點頭:“姜家家風于越京也甚為有名,如若不然,王氏女當年也不會下嫁姜通判。”
“是啊,姜家家風可當真好得很,這下越京也已知曉。”
宜悠聽著巧姐暢快的反話,也是打心底裡為她高興。同時她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自家與穆然都靠上了縣衙這棵大樹,且關係不錯。章氏這份不輸男兒的才智,著實令她拜服。
不僅如此,章氏也是護短之人。單看吳媽媽便知,若不是娶了吳媽媽為妻,以錢叔那酒糟老頭,如何能當上眾獄卒的頭。畢竟那位置,雖然說起來不好聽,但往來油水著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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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到吳媽媽,她便滿臉喜色的推門進來。
“夫人、穆夫人、小姐,大喜,大喜啊!”
“喜從何來?”
“吏部評判老爺為優等,老爺命人來報,知州大人上疏已奏達天聽。”
宜悠方才未聽這後半段,如今結合前後,她也想明白過來:“方才我與夫君拜會陳大人,便已聽聞考評之事。方才見到夫人心生歡喜,一時間倒是忘卻。”
章氏面帶喜色:“如此大的事你都能忘,這事可也與你有關。”
“我?”
宜悠驚訝,定親後雲州那邊派來的媒婆也曾幾次登門,試圖讓她退親,去做那為陳家生兒子得誥命的貴妾。不過任憑媒婆磨破了嘴皮子,李氏都如鋸嘴葫蘆般,無論如何都咬定了不鬆口。
李氏做的不僅這些,待媒婆走後,她便與左鄰右舍大吐苦水:什麼閨女長得太悄生了也不好,順帶將前因後果隱隱約約的道出。巧姐退親之事早已在雲州傳得沸沸揚揚,那她與陳知州的相識也不再是坊間那些月下私會的傳聞。
媒婆來過幾次,前因後果也越發透明。眼見鄰里目光越發不對,尹氏終於敗下陣來。
回憶完畢,宜悠卻知以尹氏的性子定會秋後算賬。被她盯上,穆然雖有廖監軍護著,但也是樁大麻煩事。
“夫人所言極是,若知州大人能高升,我也放下懸著的那口氣。”
章氏目露讚許:“當真是一點就透,其實此事也無須你過分憂心。知州大人雖統管全雲州,但這一縣之地,我還有把握。”
沒等她舒一口氣,章氏話鋒一轉:“不過,眼下倒還有件麻煩事。”
“恩?”
“你已嫁入官家,雖時日尚短,但有些事卻是不能迴避。小年之前,雲州各家卻是要走動。到二十左右那幾天,咱們都得聚在一塊,互相湊湊熱鬧。”
“我未有任何經驗,還請夫人指點一二。”
“這也好說,到時你跟著我,少說多看便是。不說不錯,便是有人刻意找茬,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宜悠又問了一眾打點之事,章氏一一回答。很快她便發現,官家夫人過年所做之事,與雲林村沈家並無太大差別。那一點不同之事,便在於平日結交之人更為富貴,連帶著送的禮也更值錢。
想 到這她心一陣抽,李氏攢了四百兩紋銀,穆然又多給三百兩。她本想著,兩家各自出一半,趁著過年把合適的鋪子盤下來,日後有盈餘兩家也按比例分。可如今聽完 她卻一個頭兩個大,三百兩看似多,可以穆然如今的縣尉官職,送的多收的少,上下打點三百兩她當真不知能不能花完。
將心中憂愁一一告知,章氏卻是笑出聲:“真是個會過日子的,只是你瞧,縣衙如此多人,哪個為官者因年節往來而窮到揭不開鍋?”
“自是沒有,如此,還請夫人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