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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在半空中,拎起絲帶在頸邊比著,全神貫注於鏡中的自己,似乎沒有察覺有人在看她。她身後明亮的白牆上是一幅舊地圖,而作為前景的則是在暗處的桌子,上面擺著我才清理過的信、粉刷和其他東西。

我想穿那件罩袍,戴那條項鍊。我想認識把她畫得如此美麗的男人。

我想到之前望著鏡中影像的自己,感到一陣羞愧。

瑪莉亞·辛似乎不介意就這樣站在我旁邊,一起欣賞這幅畫。對照著後面的佈景看這幅畫,感覺很奇特,因為我剛剛才清理過,桌上的每一樣物品以及它們彼此之間的關係,我都非常清楚——信放在角落、粉刷隨意擺在白錫碗旁、一團藍布繞過黑色的陶罐。每樣東西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只是乾淨而純粹些。畫中的物品彷彿在嘲諷我多餘的打掃。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8(3)

然後我看到一樣不同的東西,我倒吸一口氣。

“怎麼了,女孩?”

“畫裡面,女士旁邊的椅子上沒有獅子頭。”我說。

“沒錯,椅子上本來還放著一把詩琴。他改動很多,他不光畫眼睛看到的東西,而是畫他覺得適合的。我問你,女孩,你覺得這幅畫完成了嗎?”

我呆呆地望著她,她的問題一定有玄機,但是我想象不出有什麼可以讓這幅畫更好的改變。

“還沒嗎?”我支吾地說。

瑪莉亞·辛從鼻子哼了一聲。“這幅畫他已經畫了三個月,我預測他還會再需要兩個月。他會改動一些東西,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她環顧四周,“打掃完了,是不是?那麼,去做你其他的工作,他很快就會來看看你做得怎麼樣。”

我再朝畫望最後一眼,然而看得太仔細,反而讓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溜走了。就好像看夜空中的星星,如果直接盯著一顆星星,我會看不清楚,但如果是我的眼角不經意地瞄到,它反而特別閃亮。

我彎身收拾我的掃帚、水桶和抹布。當我離開房間時,瑪莉亞·辛仍站在畫前。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9(1)

我把水壺裝滿運河河水,把它們放到火上,然後去找坦妮基。在女孩睡覺的房裡,她正幫可妮莉亞穿衣服,一旁的瑪提格在幫愛莉蒂,莉莎白則自己來。坦妮基精神不是很好,我試著跟她講話,她卻只是看我一眼,就再也不理我。最後我直接站到她面前,讓她不得不注意我。“坦妮基,我現在要去魚市,你今天需要什麼?”

“這麼早去?我們通常都是晚一點才去。”坦妮基還是不看我。她正努力把一條白絲帶打成五角星的形狀,系在可妮莉亞的頭髮上。

“我正在燒水,手邊沒事做,所以我可以現在去。”我簡單地回答。我沒有補充說要早一點才能買到最上等的肉,儘管肉販或魚販總是保證他們會替我們留下來。她應該知道這一點。“你需要什麼?”

“今天別想魚了,去賣肉的那裡買一塊羊肉。”坦妮基打好絲帶,可妮莉亞一躍而起,從我身旁擠出去。坦妮基扭過身開啟一個箱子找東西,我望了一會兒她寬闊的背部,灰褐色的連身裙繃得緊緊的。

她嫉妒我。我打掃了她不被准許進入的畫室,那個房間似乎是所有人的禁地,除了我和瑪莉亞·辛。

等坦妮基拿出一頂軟帽,直起身來,她說:“你知道嗎,主人有一次畫過我,畫我倒牛奶。每個人都說那是他最好的一幅畫。”

“我想看,”我回答,“還在這裡嗎?”

“噢,不在了,被凡路易文買走了。”

我想了想。“所以臺夫特最有錢的男人喜歡每天看著你。”

坦妮基咧嘴微笑,她的麻臉變得更大了。恰當的讚美能在頃刻間改變她的心情,只看我能不能找到這些讚美。

我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