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利，南軍不日將北渡黃河，直搗京津，大有乘勝進逼之勢。如果大帥能答允敝國要求，敝國可以設法採取適當有效的措施，阻止南軍渡過黃河，以幫大帥達成與南軍政府以黃河為界，南北對峙的局面。”張作霖與芳澤謙吉打過多次交道，知道芳澤謙吉為人詭詰狡詐，避之猶恐不及。先聞侍衛報說芳澤謙吉造訪，即在心中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決不會安什麼好心。”今聞芳澤謙吉所說的來意，遂警覺的答道：“此事是我家事，不勞鄰居費心，謝謝你的好意！”芳澤謙吉道：“南方軍此次北伐聲勢浩大，一路勢如破竹，連戰連勝，而貴軍則是連連失利，一退再退。我看你們未必打得過南方軍吧！”張作霖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打不過南方軍也不要緊。我們可以退到關外去。”芳澤謙吉道：“恐怕未必能退得回去吧？”前方軍事上連連失利，張作霖的心中本就不高興。聞日本製造了濟南慘案，殺死了中國軍民五六千人，日軍第六師團數萬人馬還在那裡虎視眈眈，張作霖對國家的前途命運更是憂慮不安。聞芳澤謙吉夜訪，益增張作霖內心的煩躁，如今聞芳澤說：“未必能退得回去。”遂生氣的反駁道：“關外是我們的老家，願意回去就回去，誰能阻止得了？”芳澤謙吉乃日本外交界屈指可數的外交官，和張作霖的交談中對張作霖的表情變化，和對自己的敵意以及張作霖的內心活動在察言觀色中已瞭然於胸，遂撕破臉皮，故意引張作霖生氣的說道：“在下接到報告，你的部下在濟南殺了幾十名日本僑民。”張作霖道：“張宗昌部早在四月底就撤離濟南了，在此之前沒有接到張宗昌部在濟南殺死日僑的報告，而在張宗昌率部撤離後，你說張宗昌部殺死日僑，你豈不是無稽之談。而且在南軍佔領濟南後，日軍第六師團又槍炮齊鳴殺死我濟南軍民五千餘人，從南軍手中又奪佔了濟南，你說的幾十名日僑，很可能是死在貴國軍隊的亂槍和炮火中，你怎能記到張宗昌的頭上！”芳澤道：“我接到的報告是張宗昌部下所傷。張宗昌是你的部下，這個責任當然要你來負！”張作霖本綠林出身，性格豪爽也易衝動，與綠林人物的接觸和長期的綠林生活，以及受清廷招撫後的官運亨通飛黃騰達，使張作霖養成了十足的霸氣，很長時間以來，從沒有人敢象芳澤謙吉今天這樣跟張作霖說話，但是多年來身居高位中的磨礪，張作霖深知自己的國家在近幾十年因被外國接連不斷地侵略和掠奪已弄得民窮國弱，近幾十年因為國力軟弱，又常受外國人欺辱，使張作霖養成了和外國人接觸時的笑臉相迎和竭力剋制自己並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儘管對芳澤謙吉心存芥蒂也還竭力忍耐。今天被詭詰狡詐的芳澤謙吉沒完沒了地糾纏和以莫須有的罪名來無端的指責，終於忍不住了。

（一百二十五）

只見張作霖把有事無事常含在口中“吧嗒吧嗒”的玉嘴銅頭還有一米來長銅杆的大煙袋猛地從口中拿下，又高高的揚起“咚”的一下砸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茶杯“咣”的一聲掉在地上打得粉碎，嚓、嚓、嚓，散碎的瓷片順著地板碰撞著分向周圍四面八方，咯喳一聲，菸袋杆也從中斷為兩截，這些響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所發生，在下在這裡也只能簡單地敘述一下，內中可能還有別的什麼樣的聲音，以及這些聲音發出時的孰先孰後，請列位看官自己品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