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分外留意旁人說的關於宮變的訊息,只怕他哥是出了什麼事兒不和他說。
宋離眼角帶著笑意:
“沒吃什麼苦頭,只是有些操心罷了,我總也沒胖過,不用擔心,倒是你呀,已經是大人模樣了,上一次見你,你還不到我肩頭。”
在刻意遮掩下,宋離倒是不顯幾分病態,他骨相優越哪怕病骨支離,只要蒼白的面色被遮住,倒是並不讓人覺得瘦的嚇人,反倒是平添了幾分攝人的威嚴,他也特意換了厚些的衣服,神色閒散時多了兩分慵懶雍容。
他細細打量眼前的剛及弱冠的弟弟,時間過得真快,當年家變時才六歲的小蘿蔔頭,現在已經是舉人了。
許安看到眼前人好好坐著,心也鬆了下來,對宋離還是有著天然的依賴,言語間半點兒不像是進退有度的年輕舉子,反倒是有了兩分嬌憨:
“那還不是你一直不肯見我?”
想起什麼之後他輕輕湊上前,小聲說:
“哥,王和保這一次被下了大理寺,是不是以後我們能常見面了?”
他對家變之前事兒其實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這麼多年宋離也從未讓他知道他在籌謀什麼。
所以許安只是知道當朝首輔王和保和他哥不對付,算是政敵,現在王和保竟然造反被抓,自然再不可能和他哥作對了,那他們是不是也不用總也不見了?
他這話音剛落,宋離有些微涼的手指便點在了他的腦袋上:
“說了多少回,直廷司不是什麼好地方,不要和我扯上關係。”
許安想起哥哥的遭遇心裡就不是滋味兒,忍不住嘟嘟囔囔:
“我不在乎,哥,你在哪也是我哥,我不怕人知道。”
宋離冷哼了一聲:
“別光讀書不長腦子,朝堂豈是這般簡單的地方?我走的是我的路,來日你走的是你該走的路,不過若是實在想我了,可以叫人遞書信。”
到底宋離是沒有忍心還同從前一樣對弟弟,周家將要昭雪,他們終究已經沒有從前那麼難了,日後便是讓人看到他們有來往,只要不過分顯眼,倒是也沒有太大的問題,畢竟年年來拜訪他的舉子多了。
聽出宋離的鬆口許安還是露出了笑模樣:
“這次春闈我定會盡全力,若是中了進士,我們同朝為官,哥就算是不想見我到時候也要日日見。”
宋離手肘撐在扶手上,看著他這自信的模樣眼底有些揶揄:
“同朝為官?你就算是中了三甲也不過是個七品小官,大朝會都要站到議政宮外的御階上,怕是連我的衣角都瞧不到,還想日日見?”
如此現實的話讓許安大受挫敗,不過瞧著宋離笑起來面上少了些沉色他也不在乎:
“看衣角也是同朝。”
宋離抬手輕輕按了一下弟弟的肩頭,眉眼正色開口:
“嗯,是同朝,這春闈眼看著日子近了,我這裡一切都好,不用掛心,只將心思用在春闈上便好,若是一朝得中也算不負我周家門楣,若是不中也無妨,弱冠的舉人也很好了。”
許安這麼多年身邊也只有林叔最親近,但是再親近有些話林叔也沒有辦法對他說,只能宋離來說,就比如如此重要的考試之前,也唯有宋離的話能讓他安心。
許安的眼睛有些發紅,只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哥。”
宋離叫人上了酒菜:
“上次見你還是個小豆子,現在倒是能陪我喝一杯了。”
兄弟二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喝酒,只是點到為止,只是宋離到底身子不好,胃裡有些隱隱作痛,他強提著精神和身邊的人說話,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趕人:
“好了,我聽說今晚你們各地的舉子要同遊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