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起居,亦無傷大雅。有些事,婢女比家丁做得要體貼。”
石越笑道:“家中無女眷,我自己是不習慣別人侍侯的。這倒談不上清介。”
蕭佑丹笑道:“石大人過謙了。”
石越對遼國也有好奇,因問道:“貴使這次是從中京來,還是從燕京來?”當時遼國分設五京,又有五京道,上京本是遼國的首都,為臨潢府;燕京是最靠近大宋的,在遼國叫南京,又有南京道,實際上就是大宋一直要恢復的燕雲故地。除此二京外,另外還有中京大定府(在今內蒙寧城以西大明城);東京遼陽府、西京大同府。遼人也畏極北苦寒,有意南遷,遂於遼聖宗時遷都於中京,於石越時已有六十多年的歷史。但是終遼之世,契丹終於不敢把都城遷到燕京。
蕭佑丹笑答:“自是從中京來。”
石越因問道:“久聞中京繁華,不遜於中原。未知中京風物如何?”
“雖不如汴京,但與汴京,亦差相彷彿,天下諸產,應有盡有,我來之日,坊間最為流行的,倒是石大人的曲子詞。”蕭佑丹笑道。
石越奇道:“哦?竟有此事。石某想一睹中京風貌久矣,貴使這樣說來,更讓人嚮往。”
蕭佑丹笑道:“只恐石大人盛名遠播,大宋皇帝不肯讓你出使我大遼。否則盡有機會。”
石越默笑不答,他想去中京,卻是想觀兵於中京城下。不過這話卻不好明說。
蕭佑丹自然想不到這些,但耶律金貴卻對石越頗有敵意,這時聽他們沒有營養的扯蛋,忍不住冷笑道:“自古北人不耐熱,南人不耐寒,石大人若想去中京,只怕也不能久居。”
他還想再說,卻被蕭佑丹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做聲,只是不住的冷笑。石越卻想不到這個蠻子一般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笑道:“昔日漢武帝設樂浪郡時,倒沒聽說過南人不耐寒。”
蕭佑丹聽了這句話,眼皮一跳,卻故意裝作沒事人一樣,“石大人不必理會他。在下久聞石大人有石九變之名,既然來到汴京,有幸相晤,可否請石大人賜墨寶一副,在下回到中京,也好向同僚炫耀一番。”
他卻不知道石越的字寫得差,是出了名的,竟然問石越要墨寶,在石越聽說,竟像是出言諷刺一般。石越臉略紅了一紅,看了一下蕭佑丹,卻見他神色誠懇,並不是在諷刺自己。他想要直說,又覺得丟臉;想要找辦法拒絕吧,這點事情人家求上門來,斷然拒絕,也太給人難看了,何況畢竟是外國使者;可是要給的話,他的字實在是不怎麼地道——練了這麼久,雖然在現代人來說,勉強看得過去,至少不歪歪斜斜了,但在宋代,那依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特別以他如此顯赫的文名與學名來說,更加顯得可笑。
蕭佑丹見他猶疑,忍不住出言相激:“石大人可是嫌在下是蠻夷,不肯見賜嗎?”
石越咬咬牙,決定還是照實說道:“不敢,只是在下的字恐怕登不得大雅之堂。”
蕭佑丹哪裡肯信,他見廳裡牆上便掛著幾幅字畫,便信步走了過去,慢慢觀賞。只見那些字寫得龍飛鳳舞,非常有功底,可一看印章,不是蘇軾的,就是範鎮的,總之全是些名家筆跡。他雖然明明知道石越就算自己字寫得再好,也不會把自己墨寶掛客廳,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有幾分失望。
當下乾笑幾聲,說道:“石大人結交的,都是當今名士,在下相求,原是冒昧。不過還請石大人能夠見賜,實不相瞞,大遼皇帝陛下也久聞石大人之名,在下是想求得墨寶,將來皇上相問,在下也可以有樣東西證明我所言不虛。”他對石越的墨寶可以說是志在必得,連大遼皇帝都不惜拉了出來。
石越在宋代這麼久,還從來沒有人如此堅執的要求自己送字的,畢竟東京城裡都知道石越的字寫得差;而蕭佑丹卻以為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