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費苦心與他們在酒樓、勾欄“偶遇”,先知其所好,然後讓蔡喜收買歌妓、乃至酒樓的博士,探聽他們底細。而蔡喜也花了不少功夫,將那些在二人面前得寵的僕人,打探得一清二楚,以期輾轉刺探。
如此費盡千辛萬苦,開始得到的訊息也幾乎毫無用處,比如方澤與鄭元道都曾經收過錢莊的賄賂,錢莊給過賄賂,就可以很快很順利地用交鈔兌換到緡錢;不給賄賂,就會被拖到規定日期的最後一天才給你兌換……但這樣的“罪。。。。。。名”幾乎毫無用處,須知哪怕是交鈔局一個小吏,也免不了會收點錢莊的賄賂。但終於有一天,一個被收買的歌妓提供的線索,引起了蔡京的注意。當時正是朝局動盪之時,前任太府寺卿李陶改任鴻臚寺卿,薛向新官上任;偏偏在這個時候,太府寺少卿的父親死了,丁憂出缺,政事堂下令由蔡京暫時代理其職。便在這個時候,那個歌妓說有一家永順錢莊的掌櫃,三天之內見了方澤三次。而蔡京這些天接觸到大量的帳目公文——那實際上也是蔡京唯一的機會,其後薛向與新任的太府寺少卿,根本不給他機會去接觸交鈔局的事情,但就是這一次,蔡京發現永順錢莊有大量的用交鈔兌換銅錢的記錄。蔡喜又奉命查過永順錢莊,發現這家永順錢莊在汴京默默無名——汴京一家默默無名的錢莊,最近一個月內兌換交鈔的數目達到數百萬貫,他的掌櫃與方澤關係如此密切,不能不啟人疑竇。
因此蔡京便懷疑方澤和這家錢莊勾結,利用現在各地交鈔比混亂的局面,賺取暴利。他們用交鈔從交鈔局兌換到銅錢,然後用銅錢購買到更多的交鈔,再用交鈔到交鈔局兌成銅錢……如此一來二去,便可以賺取大量的差價。
但這樣的勾當,卻是極難抓到真正的證據的。雖然交鈔局規定。。。。。。了每個錢莊每個月最高兌換限額,超過限額需要審批。但是審批只需要交鈔局知事與太府寺卿的同意便可。之前的李陶也好,現任的薛向也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完全可以猜到的。當你提出來這件事的時候,他們一定能找充足的理由為自己辯護。既使蔡京能查到永順錢莊拿這些去炒賣交鈔,他們也可以將罪名推到永順錢莊的頭上。
所以,在當時,蔡京便沒有叫蔡喜再查下去了。
現在看來,蔡京並沒有放棄這條線索。他顯然找到了另外的突破口……
蔡喜正想著這件事,便聽到廳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方轉過頭去,便見曹五郎又來了,他笑著朝蔡京抱了抱拳,告罪道:“讓大人久候了。”一面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來,遞給蔡京,笑道:“大人請看,這五十餘家商行的借款——雖然在下打聽到是個虛數,但大體相差無幾——少則數千貫,多則數十萬貫。總額將近千萬貫!儘管這是七八年間的事情,可這還只是在下能打聽到的。整個大宋,除了唐家的錢莊,只怕沒有哪個錢莊,能有這樣的財力……”
“便是唐家,那也是十八家商號聯合,才能有這樣的財力!”蔡京冷冷地哼了一聲,一面看著那張。。。。。。單子,嘿嘿笑道:“三分利,五分利……一千萬貫,便是三五百萬貫的進賬!做得好大的生意!”
曹五郎笑道:“做海商的,風險極高,利潤也極大。三分利,五分利也尋常,尋常的錢莊,沒有二三分利,也不會輕易借錢給海商的。他們敢借這麼大筆的錢,利息高一點,倒是尋常。畢竟有許多賬,可能是收不回來的……”
蔡京知道他說的確是實情。出海做生意,若是平平安安,自然利潤極高,但若遇到風浪,別說血本無歸,連命都沒了。所以錢莊但凡借錢給海商,要麼是那家海商家大業大,極有財力,放心得過,要麼便是純粹的賭博。所以正規錢莊利息至少要收到三分,而非正常的貸款,五分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