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經是很令人羨慕了。若非石越被閒置了幾年,他的升遷也許還會更快些。
然而做到太府寺丞之後,蔡京卻不可避免地也要愛惜自己的羽毛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沒有的錢塘尉了。他依然會追隨石越,但他心裡卻並不願意成為石越的開路先鋒,一將功成萬骨枯,若是石越“功成”之日,他已經成為石越前進路上的枯骨,那麼他的追隨又有什麼意義?
但這個時候,範翔分明是逼他來做先鋒。此時的呂惠卿為了保住自己的權位,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蔡京只要想想,也會不寒而慄。他想試探範翔,想從他口中,多瞭解一點石越的想法,甚至是得到某些保證。但是,範翔卻沒有給他半點機會。
範翔現在是石越面前的紅人,範翔的態度,也即是石越的。。。。。。態度。
石越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他要率先攻擊呂惠卿,如果見效,他便能得到支援;若是無效,那麼他就會被無情地拋棄。甚至,也許他就只是石越與呂惠卿交易、妥協的籌碼——這亦有可能。
這個時刻,蔡京知道,其實遲早是要來的。他自從到汴京之日起,就在為這一刻準備。他甚至想過利用司馬光。但是他畢竟不敢輕舉妄動,卻不料還是拖到了今日的境地。
但他別無選擇。
蔡京暗暗後悔自己一時的妄想,他當然不希望範翔將自己的遲疑告訴石越。他眼珠轉了幾轉,最後停留在書架上的水晶塔上。
送走範翔後,蔡京吩咐了蔡喜叫人將那座三佛齊的水晶塔送到範府,又換了件便服,只只帶了蔡喜一個人,也不叫馬車,也不騎馬,主僕二人徒步往熙寧蕃坊行去。熙寧蕃坊的商家許多和杭州的海商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很有一些人是認得蔡京主僕的,也知道蔡京其實也不輕易來這裡,因此只要他進了店門,無不奉迎備至。蔡京走了幾家杭州有名的大海商的分店,和各家的掌櫃喝會茶,敘會閒話,到下午日昳時分,蔡京帶著蔡喜,又。。。。。。到了惠民河邊上的一家店鋪前。
蔡喜抬頭看了看店鋪的招牌,笑道:“大人,這犀光齋乃是杭州曹家的店子,曹家的生意……”
蔡京卻只“嗯”了一聲,不待他多說,已朝店中走去。不料未到門口,那店裡的掌櫃早已瞅著二人過來,已是迎到門口,長揖笑道:“蔡大人可是稀客,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蔡京笑著攙起那掌櫃,一面笑道:“五郎哪來這些虛文?”
蔡喜在一邊看他們親熱地寒暄著家常,呆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打小跟隨蔡京,算得上是蔡京的心腹,自以為蔡京的事情,他無不知情,不料他與曹家打過無數交道,卻竟不知道蔡京與曹家如此熟悉。正愣神間,早有曹家的下人過來,請他進齋。
這犀光齋蔡喜原也來過,說起來在熙寧蕃坊也是頗有名氣的。他早聽說過,杭州曹家自從小舍人曹友聞接管家業後,家業便越做越大。曹友聞與石府的幾個幕僚交情極深,曹友聞本人與薛奕也私交極好。憑著這些關係和曹友聞的頭腦,曹家在不到十年之內,逐步佔據了宋朝硫磺、硝石進口量的近三成份額,而且還幾乎壟斷了整個南海地區的犀製品貿易——當時宋朝。。。。。。本土已經極少有犀牛存在,西夏人曾將自己的一種竹牛角偽稱犀牛角,賣給宋人制弓,牟取暴利,騙了宋人整整一百多年。直到恢復靈夏之後,白水潭博物院的學生去靈夏考察,才發現真相。但由此亦可知道,犀牛角在宋朝有多受歡迎。而在南海三佛齊等國,卻存在著大量的真正的犀牛。單單是犀牛角,既可以製成真正的寶弓,又是一味極好的藥材——可以製成**,還可以製成犀杯等奢侈品……而曹家透過種種手段,幾乎壟斷了婆羅洲、爪哇、須文答剌等地的犀製品收購,將之運回宋朝,不僅僅是賺取了大量的利潤,更重要的是令得曹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