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卿扔下一個餌,我若上鉤,藉機對付石越,不免讓天下懷疑是我所為,以石越的本事,臨死前反咬我一口,只怕我呂惠卿,也就從此完了!”他越分析越覺得確是王雱所為,不禁恨得咬牙切齒。
“那我們應當如何處置此事?難道說就這樣放過石越?”呂升卿有幾分不甘心。
呂惠卿思忖一會,突然笑道:“你說這種揭貼遍佈汴京?”
“是啊?”呂升卿不假思索的答道。
呂惠卿不禁哈哈大笑,說道:“那就不用擔心了。事情鬧得這麼大,怎麼可能不傳到皇上耳中?這件事情,你切不可以出面。只託人去找鄧綰或者唐坰,把這些材料交給他便是。這兩個人自然會找自己相熟的御史去對付石越。”
呂升卿聽呂惠卿如此安排,笑道:“果然妙策!”
呂惠卿收起笑容,回到坐位上,輕輕啜了一口茶,閉著眼睛,悠悠說道:“我這次不僅不出面攻擊石越,而且還會不痛不癢的保石越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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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呂惠卿所料。石越是石敬塘後人,密謀興復大漢的謠言,隨著揭貼的出現,傳遍了整個汴京城。
前幾天剛剛取代陳繹,再次權知開封府的韓維立即下令追繳揭貼,捉拿貼揭貼之人,但是卻無法阻止謠言的流傳,而貼揭貼的人,也似乎人間蒸發一般,一無所獲。
如此重大的事件,不僅僅驚動了九重之內,導致皇帝勃然大怒,下旨嚴查張貼揭貼之人;也讓不少人惶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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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康與秦觀走進桑充國在白水潭學院的住宅之時,桑充國的客廳裡,正好圍坐著五個人。唐康定睛打量,坐在主位的,是一襲青袍,臉上已頗見成熟的桑充國;客位的首席,是明理院的院長,《汴京新聞》高層,著名的學者程顥,程顥比起以前,似乎越發顯得清瘦了;其次是剛剛結束丁憂,回到《汴京新聞》與白水潭學院任職的歐陽發;坐在二人對面的,是格物院的正副院長,沈括、蔣周。五個人臉上都有笑容,似乎在討論什麼喜事。
唐康與秦觀給五人見禮完畢,也不入座,立即抬起頭來,望著桑充國,說道:“表哥,揭貼你可曾見到?”
五人都不禁一怔,桑充國愕然道:“什麼揭貼?”
唐康與秦觀對視一眼,知道桑充國等人還沒有去報社,所以不知此事。秦觀便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來,遞給桑充國。桑充國連忙接過,略略看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又遞給在座眾人,看了一圈,眾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沈括第一個打破沉默,“這是陷害!”
唐康點點頭,他年紀雖小,但行事已是非常果決,此時只是目不轉睛的望著桑充國,等桑充國說話。
桑充國知道唐康是石越義弟,對石越非常敬服,如此看著自己,是對自己有見疑之意。他心裡也不禁苦笑,自己的妹妹嫁給石越了,如果石越要謀反,族誅之罪,自己豈能逃脫?不料便是這等事情,唐康這個十幾歲的小孩,也不肯信任自己。
但是他哪裡知道,唐康卻另有想法:誰知道你會不會拋棄義兄來換得自己的平安?這又不是沒有先例的事情!
這對錶兄弟相視無言,連沈括與秦觀都覺察出不對,也不由緊緊盯著桑充國,他們二人,已經不可改變的是石越系的人,這時節說得嚴重一點,是牽涉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如何能不關心?似程顥、歐陽發、蔣周,都是聰明剔透之人,見這種氣氛,立時便明白了依然是此前的心病所致。
歐陽發輕咳一聲,笑道:“這定是奸人陷害子明,我們《汴京新聞》明日一定要為子明辯汙,長卿,你明天去金陵迎接王小姐,報社的事情,程先生與我主持便可。”
桑充國搖搖頭,苦笑一聲,說道:“不要緊,王旁會護送妹妹來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