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的溫柔。
飛雪寒霜凍,佳人香茶暖,這般情景讓百里青難得地放鬆下來,心中生出了一種彷彿退出權柄浮誇天地,逍遙江湖山水間的錯覺。“對了,我問你一件事,那日裡你既然打算要整治那貞元,為何不索性一了百了?”百里青接過西涼茉做的熱氣騰騰的‘打油茶’,不由慵懶地問道。
對於他突然其來的一問,西涼茉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她自然知道這宮裡沒有幾件事能瞞住他的,尤其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的事。
她只笑笑,試了試這血婆婆教給她做的苗疆打油茶,濃郁的炒米和花生香與茶香交織的特殊茶湯味道,讓她不由滿意地眯起了眼:“嗯,你以為誰都與你一般那麼好殺,何況如今貞元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若是換了一個人來,誰知道還要難折騰什麼么蛾子?”
百里青輕哼一聲,不可置否地淡淡道:“是麼?”
西涼茉忽然斜眼睨著他:“如果我說我留下她,是為了更好地折磨她,你是不是會覺得滿意點呢?”
百里青抬起捲翹纖長如黑鳳翎羽的睫毛看了她一眼,輕嗤:“如果真是如此,你倒是讓為師覺得欣慰了些,如此方才是九千歲的弟子。”
西涼茉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不是誰都像你擁有各種變態的嗜好的好吧?
百里青看著她的模樣,唇角微微一翹:“聽說寧王非常心疼貞元公主,並且日日去讓人煎藥送到公主那裡,並且親自去喂公主藥,既然這般在乎貞元,他卻似乎沒有到本座這裡來為貞元尋一個公道?”
寧王性子裡雖然有皇家人的隱忍心機,但是與書為伴,他基本上算是難得的書生性子,頗有點耿直的味道,若是對貞元這般上心,卻沒有過來找百里青要個說法,確實是稀罕事。
西涼茉淡淡地道:“嗯,到底是包打聽的頭兒,這等閨房小兒女的密事,您一清二楚啊。”
百里青魅眸一眯,伸手慢條斯理擱在她的胸口上,然後優雅地大力一捏。
西涼茉倒抽一口涼氣,羞惱地瞪他:“輕點、輕點,錙銖必較的傢伙!”
百里青一笑,並不說話,只是眼睛在她身上曖昧地轉了一圈,那種陰陰的樣子看得西涼茉背後有點發毛,只趕緊繼續方才的話題道:“因為當初我找過寧王,希望在與西狄信使來往言談的時候,若西狄人惹惱了你,請他一定要保住西狄人的性命,畢竟天朝政權更替,瘟疫才過,三藩不寧,還在追剿天理教餘孽,最是不穩之時,不可因小失大。”
她頓了頓:“所以寧王若見你惱了,亦有讓人傳話讓我想法子讓你息怒,所以寧王根本不會相信以我這般‘顧全大局’的性子會直接動手去傷害那位貞元公主。”
百里青微微眯起眸子盯了她一會,忽然道:“你與寧王經常有往來,嗯?”
西涼茉一邊低頭把烤好的紅薯給扒拉出來,一邊道:“倒也不算經常,只是在你不太對勁的時候,有過幾封書信往來罷了,你也不必裝著惱火的模樣,你不是很享受我為你擔心的模樣麼?”
她根本沒打算瞞他,自己和寧王私下有書信來往的事,那些書信就扔在她的書房抽屜中,他是第二把鑰匙的擁有者,說他沒看過,鬼才信。
百里青難得地沒有再追問,只是支著臉,看她剝開烤紅薯的皮再將紅薯肉放在碟子上切。
“怎麼,還是不打算與我說說為何在龍關見到你開始,你對西狄人的態度大變的原因麼?”西涼茉卻一邊折騰她的紅薯,一邊漫不經心地發問了。
她不問,只是希望他有一天能自己告訴她。
只是,今兒看他提起,她索性還是問了,也省得自己心裡老記掛。
看著百里青仍舊在沉默,西涼茉自覺沒趣,便懶洋洋地遞給他一隻盛放烤紅薯的盤子:“喏,不想說,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