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工作的年輕男士邀請到家裡,意思是讓兩人見一面。這是寒假以來第二次相親,呂琪實在不願意和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男士見面,於是跟著母親李藝回到靜州。
與買房的中年夫妻在汽車站見面以後,中年夫妻對買房有點猶豫,磨磨蹭蹭地討論了七八分鐘,這才決定一起到市公安局家屬院看房。就是這寶貴的七八分鐘,讓呂琪和王橋錯失見面的機會。
呂琪有意與中年夫妻拉開距離,她站在院子中間,看到熄滅的幾個菸頭,暗道:“誰這麼不講道德,亂扔菸頭?”
如果這一次賣房成功,也就意味著她將失去了在靜州的落腳點。斬斷了根,老家就只能是記憶中的老家,以後很難回來。她默默地打量著院子,將從小生活的細節印在腦中。
院中一切依舊,唯一的不同是有一家窗戶上貼著一個大紅喜字。呂琪熟悉院內的大部分人家,知道這應該是一家外來戶,她的眼光迅速掠過大紅喜字,朝著熟悉的人家看去。
進入家門,傢俱早已搬空,只剩下少量無用的物品。中年夫妻一副暴發戶嘴臉,在每個房間都評頭論足,這讓呂琪更不爽快。她站在自己寢室的窗邊,看到窗臺牆邊隱隱有一些圖畫,蹲下細看,那是小學時的圖畫,筆法幼稚,模糊不清,卻保留著童年回憶,彌足珍貴。
中年夫妻隨後來到了呂琪寢室,女的又在不停地挑毛病,嫌窗戶的遮雨篷損壞了。
呂琪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客廳,讓母親與買房的中年夫妻周旋。
一個小時以後,中年夫妻離開了家屬院。
呂琪問:“談好了嗎?這家人酸得很,挑剔這樣挑剔那樣。”
李藝客觀地道:“他們在批發市場做糖果生意,這幾年賺了不少錢,比較注意安全,這筆生意應該能做成。”
呂琪道:“理智上知道應該促成這筆生意,可是從小在這房子長大,聽他們如此挑剔心裡不舒服。”
李藝看著女兒悶悶不樂的神情,道:“小姑是好心,介紹的物件是重點大學畢業,還在省政府工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面都不願意見,是不是還想著廣南那人?你和他一點都不現實,婚姻不僅是風花雪月,更是柴米油鹽的事情。他是進了看守所的人,出來以後就不是原來的人了,忘掉他,是你最佳的選擇。”
呂琪最不願意提起此話題,道:“媽,你們怎麼這樣急於把我嫁出去,哥都沒有結婚,何必心急火燎逼我談戀愛,我又不是剩菜剩飯。”
李藝知道女兒心結所在,耐心地道:“不談就不談,我要先到劉阿姨家裡去坐坐,再乘下午四點半的客車,你陪不陪我一起去劉阿姨家?”
呂琪搖頭道:“你準時來乘車就行,我去逛街,到時在客車站見面。”
與母親分手,呂琪獨自在靜州街上漫步,在這裡有太多熟悉的人和物,還有許多場景曾與王橋一起分享,她知道一味沉湎於過去並不理智,可是涉及感情時,理智往往會讓位於感情。
四點二十分,她來到靜州客車站。
此時,王橋乘坐的班車開到了山南客車站,他下車時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恰好是四點半,一個比較好記的整數。
省政府家屬院並不遠,步行二十來分鐘便到。王橋在腦子裡默想著“中國製鐵技術沿革”這一專題,甩開膀子走在山南街道上。來到省政府家屬院門口時,他想起空手到張家不妥當,返回主街,挑中一個奧特曼中的恐龍怪物,作為給親侄兒的禮物。
張家洋溢著遮掩不住的喜氣,吳學蓮罕見地拉著王橋的胳膊,熱情地道:“快點來看看你的侄兒,他的小名就叫醜醜,虎頭虎腦,真是醜得很。”
按山南習慣,對新生兒的稱呼越醜越賤則新生兒長得越健康,遇到不懂事的人表揚新生兒長得漂亮,主人家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