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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意味著什麼。”

“我們不想指責誰,也無權那樣做,”李孜淡然地回答,“但你不願意說的這些事很可能會影響到你丈夫的案子,嚴格的說起來,他才是我們的委託人。”

Esther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問李孜:“你知道什麼最讓我覺得低賤嗎?”

李孜不知道答案,也明白這樣的問題並不真的是要旁人來回答。

“不是忘乎所以的愛一個人整整十年,也不是為他做一切,過問他所有的事情,吃得穿的、心理醫生、理療師,排練和演出日程、收入以及報稅,”Esther搖頭苦笑著說下去,“真正讓我覺得低賤的是,在這樣的十年之後,那個人沒有回應,甚至毫無知覺。”

這番話讓李孜為Esther覺得難過,暫時放下工作時常用的那種極端客觀的姿態,輕聲問:“為什麼不離開他呢?”

Esther回答:“如果你看過他跳舞,就知道為什麼了。”

“算了吧,”Ward訕笑著插嘴道,“沒有人跳的那麼好值得被這樣對待。”

Esther並不反駁,只是看著Ward和李孜,又說了一遍:“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12。 Winter is Blue冬季是藍

If my heart freezes

I won't feel the breaking

Why must i stay here

Rain es i'm sitting here

Watching love moving

Away into yesterday

… Winter Is Blue; Vashti Bunyan

七年以前,康涅狄格州,銀山醫院

那個秋天,Esther每個週末的日程安排都是差不多的——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開三個鐘頭的車去康涅狄格鄉下一所精神科醫院,探望她的男友Han。就像她生活中其他方方面面一樣,她也儘量把這件事情做到無可挑剔——她按照醫生的囑咐,儘可能自然的和他聊天,打扮得隨意灑脫,有時看起來像Amelia Earhart,有時則模仿Sofia Coppola,若是碰上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還會帶三明治和紅葡萄酒過去,在醫院的草坪上野餐。

在那段日子裡,Han幾乎從不主動開口說話,不管是對醫生、護士、病友,還是對她。Esther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失眠,是否仍舊被夢魘所擾,但當他閉著眼睛仰面躺在草地上的時候,完全就是他們初識時的樣子,精神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心情似乎也不錯。於是她便樂觀的斷定,聖誕節之前,他就可以跟她回紐約了。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Esther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把這件事想得過於簡單了,Han沒有像她原先計劃的那樣很快好起來。用醫生的話來說,他狀態穩定,但始終沒有明顯的好轉,他還是在做那些夢,卻什麼都不願意說。他似乎安於這種狀態,離開原來生活的圈子讓他覺得更自在,這裡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做過什麼,所以,他什麼都不必想,什麼都不必做。

感恩節之後,Esther漸漸失掉她的耐心,她開始對Han描繪將來,說她要找一間新公寓,位置最好在她將來工作的地方和芭蕾舞團之間。她可以先一個人去看房子,再把照片發給Han看,他們必須抓緊一點,十二月之前就把地方定下來,然後花一個半月裝修,新年就可以搬進去住了。她委婉的暗示,那將會是他們全新的開始,併為這個開始設下一個deadline——聖誕節,最晚不超過元旦,這樣Han就可以在一月份回到芭蕾舞團,趕上春天的演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