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郎便是最好,兄弟們都跟著大哥去那安西軍中拼上一場,說什麼也要幫大哥掙個功名出來衣錦返鄉;若這校尉郎鐵石心腸,咱也打算好了,兄弟四人一齊去把姓武的頭砍下來,免了大哥的後顧之憂,一切後果絕不連累大哥!”
他這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看來甚是誠懇,餘下三人也都連聲附和。溫承張口又想喝罵,忽覺眼睛一酸,強忍著不讓淚水灑落下來,卻再也說不出話。
蕭雲心中頓時一軟,西域有句俚語“不怕女人潑,只怕男人哭”,西域男兒長期生活在自然環境極為惡劣的沙漠包圍之中,若非真有傷心事,絕對不會輕言落淚。更何況男人之間的兄弟之情最是厚重,蕭雲雖不清楚這幾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幾人表露出來的情誼,已被感動得眼眶發熱。
他嘆了口氣,好言說道:“幾位兄弟請起來說話,事情都好商量,不過蕭某隻是安西跳蕩軍的一名小小校尉,就怕能力不及啊!”那四名年輕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猶豫著不敢站起身來,卻見溫承長身而起,抱拳對他說道:“多謝校尉郎成全,至於此事成與不成,溫承都感激不盡,”然後又對還跪著的四名年輕士兵說道:“還不站起身來?”
蕭雲見他跪了一天,水食未進,當下帶著眾人在前面開了一桌進了些酒食,等溫承恢復了些精神,這才問道:“老哥到底犯了何事,在下該如何做才能幫上忙?”幾名年輕士兵見他動問,面上頓時顯出懊悔之色,溫承苦笑一聲,說道:“校尉郎切莫見笑,溫某落得如此模樣全是為了一個女人!”
第六章徵人無淚(二)
蕭雲微感意外,旁邊那叫五郎的年輕士兵搶著說道:“這事原本怪不得溫老大的,都是我們幾個好勇鬥狠惹出事來,若不是這樣,溫老大也不用替我們出頭,惹下這身禍事了!”
蕭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承揮手阻止住幾名年輕士兵插嘴,對他說道:“其實不關兄弟們的事,全是我註定該有此一劫!不怕校尉郎笑話,溫某三十好幾的人了,到今天才知道喜歡了一個女人是個什麼滋味!”說著端起一杯酒引頸而下,才又接著說道:“溫某十九歲便來到沙洲當差,到如今已是整整十七個年頭了。當初年紀小,不懂事,只知道女人就是拿來睡的,從來沒有正經心思想討個媳婦兒,直到前年湊巧碰到一個女人,我才發覺原來女人不僅是拿來睡的,還能掏了我的心去。”
溫承一臉風霜,與幾個男人坐在酒桌上講述女人,顯得不倫不類,但蕭雲面上卻無半點不屑之色,暗道:“這老哥原來是為情所困麼?如此我怎能幫得上忙?”
溫承又幹了一杯酒才接著說道:“這個女人本是督尉武承襲明媒正娶的媳婦兒,她家就在我日常巡視的街上,武承襲是沙洲刺吏楊勇的表親,喜歡上樓子裡去找女人,很少回家。於是一來二去,這個女人就與我好上了!開始我只是貪圖她的身子,可是日子一久,忽然發覺若是有個一天半日見不著她,我便心思恍惚,做什麼事也提不起勁來。”
眾人聽到這裡已是鴉雀無聲,溫承又喝乾一杯酒,接著講道:“但我一輩子荒唐,半點積蓄也沒有,而且她告訴我武承襲行為怪異之極,經常回到家將她吊在房樑上鞭打,若是被他知道了我與她之間的秘密,她怕武承襲會殺了她!”他一杯又一杯不停將酒倒進嘴裡,彷彿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聲音平穩的繼續說道:“我不忍心令她終日擔驚受怕,因此拼命想辦法多掙錢,希望存夠錢之後帶著她遠遠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