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大帳,而帳房裡面直到許久之後,才漸有人聲傳出。
“大王,您說這位小王爺他說的可都是真的嗎?我們一旦離開了這裡,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梅只艾爾哈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想明白整件事情,不過他知道,若是大唐真的按照李代所說的那樣做,他還真就只能啞巴吃黃連,除了認栽,還得認命。
不過按照中原王朝歷來的行事作風,想來這樣的事情,大體上應該還不至於發生,所以這樣的說辭,不過是那位小王爺想要逼迫自己留下來,繼續戰鬥而已。
“好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以後到底會不會發生,我們都要做好兩手準備。”
梅只艾爾哈覺得自己不能讓李代牽著鼻子走,陰山腳下那片豐饒的草場他要去,安排些人馬繼續牽制契丹人他也要做,兩頭現在這個時候都不能丟。
只是要留下多少人馬,卻是一個難題。
留的少了,他擔心李代不滿意,可犧牲掉太多的族人,他梅只艾爾哈又不願意,思來想去,也沒能定下留下多少人馬合適。
回到自家的營地,李代讓劉靜自去安排他的人馬紮營結帳,他則一溜身,尋來梅月英在不遠處散步。
晚風裡,兩個人手牽著手的影子,被夕陽拉去了天邊,淹沒在了搖擺的草叢裡。
“月英,都來了這麼久了,你可尋得機會和你的父母說話?”
梅月英輕輕的搖了搖頭,無限惆悵的沉聲說道:
“還沒有呢!二叔他雖然沒有限制住他們的行動,可是卻看管的極嚴,不准許任何人靠近他們,我也只能遠遠的看看。為了不讓二叔他知道是我回來了,就沒敢冒然上前相認。”
李代也同梅月英一樣,如招財貓的手臂般,緩緩地點了點頭,“你若是想要面見他們,現在倒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哦?王爺,怎麼說?”
“你的父母不是也隨著老弱婦孺們西撤了嗎?想來看管之人定會有所鬆懈,你找個機會偷偷的溜進去,憑你的本事應該不難。”
梅月英自然也知道現在的時機不錯,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該如何見面。
十年裡,回回與父母於午夜夢中相見,除了眼淚,就只有哭泣之聲每每縈繞。
記憶中父母雙親俊秀的身姿,也被蒼老與花白所代替。
“王爺,您說我見到他們要說什麼好呢?”
李代聽著白痴一樣的問題,覺得有些好笑。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和自己的爹媽見面,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顧慮。”
梅月英拉住李代停下了腳步,側著身子低著頭,凝視著他認真說道:
“你不知道,我母親那個人極其厲害,因為只有我一個女兒,在我小的時候,可沒少挨她的板子。”
母親管教孩子,天經地義,誰家不是這樣?
哪個孩子逃脫得了母親那種特殊的關懷?
李代嘴角微翹,面帶微笑真誠的安慰道:
“記得那麼清楚幹嘛!?咋的?你還記仇咋的?就算是我小的時候,也一樣沒少挨老媽的揍,這人吶,都是他孃的賤皮子,不打不行。正所謂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全當她是為了你好就得了。”
什麼叫他孃的賤皮子!
咋說話呢?
咋啥話到了你嘴裡,就都會變得那麼令人噁心呢!
還小樹不修不直溜呢,我看你長得就夠歪的,欠收拾。
“王爺,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其實我是想說我娘比我爹厲害,這下你聽明白了吧?”
女強男弱?
呵呵~原來你爹是草原舔狗哇!
李代聽完在心中偷偷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