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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怪我看管不力,要我替這些逃亡的人償還差科。我做這保正,又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為什麼還要替這些逃亡的人交納稅賦呀?我真冤呀!這官府的哨兵捕快也抓不住這些破落戶,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我難道比那些守門擋路的官兵還厲害嗎?朝廷不體恤下情,一味對我威脅逼迫,我快發瘋了,我也想作反………”

朱龍飛皺眉道:“那些混話,你就別說了,你說我該怎樣幫你?”

梁春垂淚道:“麻煩朱行首再借我三百兩銀子應應急,渡此難關。我以後一定還,一定還,我……”梁春前後從朱龍飛手裡借走一千兩銀子,一文未還。如今又開口告貸,連他自己覺得難堪,無地自容。他以為這次朱龍飛肯定不答應,會斷然拒絕他的要求。沒料到朱龍飛聞言二話不說,當時作急趕入賬房,取出三百兩銀子交到梁春手上。梁春熱淚盈腔,雙唇嚅動,想說幾句客氣話,但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措詞。

朱龍飛道:“你什麼也不用說,且見一步行一步,回家先把這雜稅交納了,其他事情容後再作處置。”

朱龍飛這邊廂剛剛把梁春送出門外,又見鄰舍梁文甫老婆張氏哭哭啼啼找上門來,道這梁文甫要上吊尋死,眾鄉鄰苦勸無效,只能束手坐視,無可奈何。請朱龍飛替她設法,看看能不能勸她丈夫回心轉意。朱龍飛也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這張氏穿街過巷,來到這梁文甫家中。

這梁文甫約莫六十歲年紀,是個跛腳的殘廢人,幹這裁縫的營生,會這手藝的人,儘管不能發家致富,卻也能勉強裹腹餬口。他生養三個兒子,都被這梁朝徵兵拉上潞州戰場上去了,杳無音訊,不知死活。他那三個兒子都不曾娶親,遺下樑文甫張氏這兩個孤苦無依的老夫老妻,相依為命,苟延殘喘。可這後梁朝廷還不放過這兩個老頭兒,還要他們助捐軍餉,他夫妻倆已為梁朝貢獻三個兒子了,沒有得到朝廷半分撫卹銀子,還要一個殘廢人承擔苛稅,實在叫人難以接受。官府已頒嚴旨諭示,道這老梁若不按時助捐軍餉,就押解他充軍當徒,老梁一時想不開,就動了尋死覓活的念頭。

面對這種**,朱龍飛也無言以對,感時傷懷,痛心在目。他曉得後梁朝廷對這鰥寡孤獨有些照應,好象有一條金科玉律規定滿六十歲的老人可以免除兵役,免除差科,這老梁當在此例。於是朱龍飛也手忙腳亂,著實安撫梁文甫一番。並信誓旦旦,保證替他排難解紛,解圍了結這件混帳事體。朱龍飛取來紙筆,就在老梁家中寫了一張辯狀:

訴狀人梁文甫,訴辨當徒差科事體。文甫年近古稀,有子三人,俱已投軍,效力國家,傾盡綿力。今又聞朝廷飭令文甫助餉犒軍,事乃太過,不合倫理綱常,有違王道仁心,慮及文甫年衰力弱,應憐準超生,網開一面。

朱龍飛把梁文甫的請辨訴詞投到開封府,凡三往不準。詢問情由,內中有人傳遞訊息道:“梁文甫姓氏應當避諱梁朝國號,換姓改名再來投遞。”

朱龍飛無可奈何,回頭跟這梁文甫磋商協議,把梁文甫改為良文甫,又再把辨狀投入開封府衙門,這回準狀了,但過了幾日,官府回話,道這良文甫查無其人,又把辨狀丟還到朱龍飛手上。朱龍飛知道此事難有作為,於心不忍,只好替梁文甫認捐了幾石軍餉。

然而,麻煩事情此起彼伏,令人應接不暇。朱龍飛即使有能耐幫這些人渡過初一難關,能躲得過十五的劫數嗎?這長安街沒有人能輕鬆過日子,大家都不容易。這些富商巨賈則使有後臺,有保護傘,可以幹些為非作歹的事情,但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