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並不怕他們,我只愁的是人單勢孤,你若能幫助我,咱們在一兩天內就可把這事情辦妥,為本地除一大害,然後往西再行。我想西路的豪傑雖多,武藝也未必如我師徒。”
瘦老鴉拿著酒壺,就著嘴兒吸著酒,也探頭悄聲兒說:“我不是不帶你,今天早晨你走之後,我也很忙了一陣,只是,現在我們兩人不能同時都出頭,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這樣才能夠辦事,現在你是不能再到南關去了,去了就吃官司,可是我,除了那店裡的夥計,別的人還都不認識我。我是想先探出那……”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更小了,又說:“在明處刀槍對敵的事兒歸你,暗中,救荷姑的事兒歸我,我就是由戴家把那小媳婦背出來也沒有甚麼,反正我也這麼大年紀了。現在神手張正在城裡替我打聽,因為戴家的家眷現在都進了城,可不知道有沒有荷姑在內?”
韓鐵芳點了點頭。瘦老鴉又說:“現在你先到馮家歇會兒去,待會,或是我或是神手張一定會給你去送信,你先走,咱們兩人別在一塊兒走。”
韓鐵芳點了點頭,就站起身來,由桌下拿起了刀,那個老掌櫃的到這時才面現驚訝之色,韓鐵芳又向瘦老鴉便了個眼色,告訴他師父對這個人應當注意點,因為剛才二人說的話著破這人聽了去,傳到了戴家,事情可就更難辦了。
瘦老鴉卻搖了搖頭,表示著不要緊,並笑著說:“我這兩隻眼睛看得出人來!”
韓鐵芳出了酒鋪,向北走了不遠,就離開大道轉進了一條小徑,一面揚首看著方向,一面曲曲折折地尋著路走去,不多時就進了馮老忠的那個村落,因為他手中提著刀,胳膊上有血跡,所以有幾個孩子都追著他看,他才一進村就遇見那李老伯,他趕緊叫李老伯囑咐村裡的人,不要說出他來到這裡,那李老伯驚驚慌慌地答應著,韓鐵芳就進了馮家,馮家的情形真是悽慘,母子正在吃午飯,他們的午飯只是拿玉米麵熬的半小鍋粥,又稀又少,李老伯在門外把那群孩子驅逐開了,又進來向韓鐵芳問話,韓鐵芳卻先取出點錢來,叫李老伯去給他買點飯來,李老伯不肯收錢,韓鐵芳卻勉強交給他,說:“隨便弄些甚麼吃的來就行,我吃些東西還要走路,請你快一些!”
這時馮老忠依然坐在炕上,顫顫的雙手拿著一隻飯盒,帶著驚疑的苦臉問道:“大爺!怎麼樣啦?”
韓鐵芳擺手說:“你放心!今天晚間或是明天,必能把你的媳婦送回來,可是事情辦完之後,也許你們不能在這裡住了,但我也有妥善的地方安置你們。”
馮老忠簡直跟傻子似的,直著眼看著,忽然他一眼看見了韓鐵芳衣袖上所染的血,他就驚訝地說:“大爺!你為我們的事受傷啦?”
韓鐵芳說:“不要緊!戴閻王現在受的傷比我還重。”
馮老太太也過來流著老淚說:“大恩人您別為我們的事太為難呀!我這老命交給他倒不要緊,您是管閒事的人,要真……”
韓鐵芳說:“這件閒事我要管到底!可惜今天我沒有想到戴閻王竟有這麼大的勢力,他不是惡霸,簡直是強盜了!”
這時那李老伯又走進來,悄聲兒皺著眉說:“可不是強盜嗎?常常有許多騎著馬帶著刀的人去他莊裡,南面板橋村那姓餘的,我聽城裡認識他的人說,他名叫金刀太歲餘旺,是西安府的鏢頭,因為犯了大案才逃到這裡來的,他還有幾個弟兄,也與他同時作案都藏在鄰縣,縣官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捉他們,他們都跟戴閻王是好朋友。”
韓鐵芳一聽,知道剛才自己在山上殺傷的那武藝較好的使刀的大漢,一定是金刀太歲。心中也明白,就是把這裡的事情辦完,那麼西邊的路上必是處處荊棘,隨時都有仇敵,只憑師父瘦老鴉幫助自己也怕不行,他太不勇敢,最好是山上的那個病人;那必是一位奇俠,有那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