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支著耳朵聽少爺吃癟呢,這會兒也趕緊道:“少奶奶誤會少爺則個!當日原不過見那玉娥與你相似,大雪天跪在地上可憐得緊,這才心軟把她救回來……說賣畫謀生的也是她,說不給少爺添麻煩的也是她,誰曾想竟會趁少爺不在的時候去攪和人夫妻關係。恁的個詭心計,這若是凡在小翠手上,看不撓她個一臉花花!呸。”
一聲“呸”尤其用力,尾音還打著轉轉兒。個貧嘴的漢子,多好的女人都被他說成個母夜叉了。
鸞枝嘴角蠕了蠕,仰起臉兒輕拭眼角:“你再不要替他解釋。那衣裳還不是他偷的?分明曉得我要留著開春了穿,卻恁的往別人懷裡頭送,誰知他藏的是甚麼花花心腸?”慍惱地瞪了沈硯青一眼,又把眼睛看向別處。
偏要他給自己解釋,不肯善罷甘休。
瞧瞧,就是吃醋了嘛。
察覺少奶奶口氣微緩,天爺,機會難得啊,天曉得偷女人東西的滋味有多煎熬,魏五趕緊支支吾吾認罪道:“呃…那衣裳是奴才偷的……不過奴才是被逼無奈!少爺想出來的損招,想試試少奶奶到底在乎不在乎他。後來見少奶奶果然吃醋了,便在盛雲衣莊特特買了件衣裳,本想給少奶奶一個驚喜,哪料到偏就被拉了監獄,活該作繭自縛……”又衝沈硯青的方向揚著大嗓門:“哎,那個爺,我說該輪到你說句軟話了吧!一個女人家家的,大老遠就為了來看你,多不容易,我都看不下去!”
沈硯青眼簾微抬,瞥見鸞枝怒嗔嗔的眼神,一看她她又轉去看別處,絞著帕子不說話。這是在等自己開口呢,不依不饒的……好個魏五,次次出賣他,回頭看不把你派去外縣。
咳了咳嗓子,冷幽幽道:“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麼?她是個沒有心的女人,眼裡心裡只有她自己的利益,幾時可體諒過別人的辛苦?……罷,這次算我不對便是。”
一本正經的肅冷俊顏。平生第一回對女人道歉,感覺真真兒彆扭。
可惡,就沒聽出誠意來。一個奴才一個主子,兩個狼狽為奸,反正都沒個端正。
鸞枝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兒,憤憤反駁道:“你又幾時體諒過別人,還不是日日氣我?你說,你做得那些事兒哪件不是故意?”
見鸞枝還肯與自己說話,沈硯青嘴角不察痕跡微微一揚:“所以公平了不是……你若不那般氣我,我又怎會故意試探你?還不是被你逼的。”
二人對視了一眼,鸞枝惱恨地扭過頭。
沈硯青順勢把那執拗的小手兒往掌心裡一握:“魏五都替我解釋了……還生氣?”
忽然地就軟下聲來……那般磁啞的嗓音,上輩子也不知是哪隻妖孽所化,一溫柔起來就能把人一顆冰心化去,恁的恨他不起。
掌心裡乾燥而微癢,是沈硯青的手指兒在微蠕,曉得他在暗示自己呢……這廝好生可惡,才道歉就想得寸進尺,可沒有這樣便宜!
鸞枝掙著不動,不肯被這樣輕易拉過去,忿忿咬著嘴唇:“你把東西還我!”
沈硯青勾唇道:“我根本不稀得拿它。你藏在哪裡,它還在哪裡。腳長在你身上,幾時老太太肯放你走,你但走就是……只要你肯捨得下。”
惱得鸞枝一帕子拂去沈硯青的手:“你…,再要氣我就把我氣死好了!”一拳頭打過去。
卻還沒落到他肩頭,就被抓去了他懷裡。
沈硯青緊緊箍住鸞枝軟熱的身兒,磁啞嗓音微顫,終於示了軟:“大過年的說甚麼死不死…,你死了我一個人怎麼辦?”
愛極了她對自己難得的兇惱,把她的指頭含進口中輕…吮著,一雙濯濯鳳眸把她盯著不動。
貼得這樣近的距離,面對著面,都能感覺到彼此一深一淺的呼吸。他的五官是那樣清奇,面龐是瘦削的,仿若刀削玉琢,鼻樑英挺,人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