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靜嫻輕嘆一聲:「當日妹妹剛醒,皇上一心牽掛著妹妹,眼裡也看不到旁人。」
「那今日應當是勸諫的好時機,不若您再試試?」
呂靜嫻沒想到,自己想靠著太后壓一壓陸雲箏,反倒被對方如此拿捏著,她倒是不避諱皇帝的專寵!
「皇后。」太后出了聲:「身為國母,勸諫皇帝是你的職責。」
一錘定音。
呂靜嫻只能應了。
……
打發走了眾人,太后坐了會兒,起身去了小佛堂,裡頭正跪著一道湖綠色的纖細身影,在虔誠禮佛。
「過幾日,準備隨皇帝出宮。」
跪著的那人轉過身,竟是個明艷嬌俏的絕色少女,她似有些許不解,但仍乖乖應是。
太后垂眼望著她:「若只是為了陪我這老婆子禮佛,你也不必費心進宮來。」
少女心思被戳穿,恭順地跪著,一動也不敢動。
「機會就這一次,端看你自己造化,去吧。」
少女按捺住內心繁雜的思緒,一絲不苟行了禮,乖乖退了出去。
桂嬤嬤攙著太后,輕聲問道:「您讓九姑娘隨行,曹昭儀怕是要不樂意。」
太后膝下子嗣單薄,只育有一兒一女,對模樣肖似她的曹昭儀諸多寵愛,自幼便時常召進宮來小住,得知曹昭儀心悅皇帝想入宮,太后立刻將她納進後宮,封為昭儀。
眼下聽桂嬤嬤提起,太后揉了揉眉心,嘆道:「誰讓她沉不住氣,非要去招惹雲箏?惹惱了皇帝。」
今日在殿上,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接茬兒。皇帝獨寵貴妃,那是大家都默許且喜聞樂見的,皇后把事兒捅出來,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慾,關她什麼事兒?
「曹昭儀畢竟還小,不懂皇后險惡用心。」
「罷了,先讓她吃點兒教訓。」太后吩咐道:「著人來替我擬旨。」
桂嬤嬤會意,問道:「是要給九姑娘分位嗎?」
「嗯,就給個……美人吧。」若是再高,那丫頭怕是真要難受了,畢竟九姑娘是她素來瞧不上眼的庶女罷了。
……
離了仁壽宮,呂靜嫻周身冷意森然。她入宮已經兩年有餘,若三年無所出,即便她是皇后,也要落人口實。更何況,陸鳴桃李滿天下,怕是有數不清的人都等著三年期滿好對她筆誅墨伐。
她沒料到謝長風的心竟然能這麼狠,兩年多了,她竟還是完璧之身。
最近這兩回,是她心急了。她只是沒想到,陸雲箏鬼門關裡走一趟,性情竟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也許並不是不一樣了,而是終於不再裝出那副純真良善的模樣。也是,後宮裡的女人,天真爛漫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
陸雲箏倒是心情大好,待見了謝長風,立刻把今日的事說了一遍,還笑道:「臨走時太后提到了母妃,讓我得空去探望,要不我明日就去?」
他們的母妃便是煜太妃,謝長風的生母,是先帝南巡時偶遇帶進宮的民女,曾得先帝盛寵八年之久。
但在十年前,得知謝長風遇刺,煜太妃受驚小產,雖保住了性命,卻傷了根本,無法承恩,漸漸便失了聖寵,如今在後宮好似隱形人一般。
謝長風道:「去吧,陪她說說話。」
陸雲箏頷首,轉而想起一事,又問:「聽皇后說,皇上打算出宮避暑?」
「嗯,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陸雲箏不答反問:「怎麼突然想起出宮避暑?」
「你不想?」
陸雲箏張了張口,還真不能直言不想,否則謝長風怕是真的就不去了。
謝長風早就看出她這幾日心神不寧想出宮,只是她不說,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