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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耶哥蕊特也上了馬,表情嚴峻,“我也去。”

“滾,”叮噹衫胸部的骨甲叮噹作響,“我們只要這臭烏鴉,不要別人。”

“自由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耶哥蕊特說。

寒風將雪花吹進瓊恩的眼睛,血在臉上凍結,“我們是說廢話還是走?”

“走,”骸骨之王道。

一路快跑,氣氛陰鬱。他們沿著隊伍,在翻滾的雪花中騎行兩裡地,然後穿越一堆亂七八糟的輜重車,濺起水花跨過乳河。在這裡,乳河向東繞個大彎,形成淺灘,上面覆著薄冰,任由馬蹄清脆踩踏,走出十碼開外,方才變深。東岸的雪下得更疾,積雪更深,風也更冷。夜晚快要降臨了。

但透過風雪,他能看見聳立在森林上方的巨大白色山丘。先民拳峰。頭頂傳來老鷹的尖叫,經過士卒松時,一隻烏鴉從上俯瞰,發出刺耳的聲音。莫非熊老開始行動了?可聽不到金鐵相交和弓箭彈射,惟有馬蹄踩破碎冰的輕微吱嘎。

他們沉默地繞到南坡,那是上山的便利途徑。瓊恩在山丘底部看到死馬,半埋在積雪裡,腸子從腹部流出,活象凍僵的蛇,一條腿也不見了。是狼乾的,瓊恩先這麼想,隨即發現不對,狼會把獵物吃掉。

更多馬屍散佈在山坡,腿腳奇異地扭曲,無神的眼睛空洞地睜開。野人們象蒼蠅一樣附在它們身上,剝下鞍子、韁繩、包裹和甲冑等,用石斧將它們切開。

“上去,”叮噹衫告訴瓊恩,“曼斯在山頂。”

他們在環牆外下馬,擠過石頭間歪扭的通道。一匹毛髮蓬鬆的棕色戰馬戳在一根削尖木樁上,熊老在每個入口內都放置了這樣的木樁。這馬是想衝出去,不是闖進來。沒有騎手的蹤跡。

裡邊有更多馬屍和更糟糕的情形在等著他——瓊恩從沒見過粉紅色的雪。朔風在周圍湧動,拉扯厚重的羊皮白斗篷,烏鴉拍著翅膀在死馬間飛來飛去。這是野生烏鴉還是我們的信鴉?瓊恩無法判斷。他不知可憐的山姆現在在哪兒,成了什麼東西。

凍結的血在靴下“嘎吱”一聲碎裂。野人們扒下馬屍上每片鋼鐵和皮革,甚至蹄鐵也不放過。有些人在翻查包裹,尋找武器與食物。瓊恩經過齊特的一條狗,或者說這條狗剩下的部分,它還活著,躺在一灘泥濘、半凍結的血裡。

有些帳蓬仍矗立在營地遠端,他們便在那兒找到了曼斯·雷德。在那紅絲線縫補的羊毛黑斗篷下,他穿了黑色環甲和粗糙的毛皮馬褲,頭戴一頂銅鐵巨盔,兩側各有鴉翼作裝飾。賈爾和狗頭哈獁跟他在一起,斯迪也在,還有六形人瓦拉米爾跟他的狼與影子山貓。

曼斯陰沉冰冷地看著瓊恩,“你的臉怎麼了?”

耶哥蕊特道:“歐瑞爾想挖他的眼睛。”

“我在問他。難道他舌頭丟了?也許真該丟了,免得再向我們撒謊。”

斯迪馬格拿抽出長匕首,“這小子用不著兩隻眼睛,留一隻也許更識時務。”

“你想保住眼睛嗎,瓊恩?”塞外之王問,“想的話,趕緊招供,他們有多少人。這次試著說實話,臨冬城的雜種。”

瓊恩喉嚨乾澀,“大人……怎麼……”

“我不是什麼大人,”曼斯說,“而這個‘怎麼’再明白不過。你的弟兄們死了,我問你,他們究竟有多少人?”

瓊恩的臉陣陣悸動,雪一直下,很難靜心思考。不管要你做什麼,都不準違抗,統統照辦,這是科林的吩咐。話語卡在喉嚨,他逼自己說出來,“我們共有三百人。”

“我們?”曼斯尖刻地反問。

“他們……他們有三百人。”不管要你做什麼,都……這明明是斷掌的命令,可我為什麼覺得自己如此怯懦?“兩百來自黑城堡,一百來自影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