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太聰明。」
「那就糟了!」
「為什麼?」
「那她會愛對方多一點,她會付出更多。」
「擔她也不笨呀!」
「那更糟了!」
「為什麼?」
「那就是難以捉摸了。她有時會很愛對方,有時又會很愛自己。」
「那我呢?我算不算是難以捉摸?」我問。
「你?你人這麼痴心,林方文只要用一根釘子就可以把你死死的釘在牆上。」
「痴心已經不流行了。」我說。
「你從來也不是個流行人物。」她說。
「那現在流行些什麼?」
「只是對自己的感覺負責任,只忠於自己。」
「你跟陳祺正也是這樣嗎?你不是說自己很愛他的嗎?你也不流行。」
「但是,我比你流行一點點。」
「葛米兒是二十歲吧?」她問。
「嗯。」
「但是,你已經二十六歲了。」
「你想說我比她老,是不是?」
「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女孩子。」
「二十六歲也不老。」
「總會有比我們年輕的女孩子出現。」
「也總會有比我們年輕的男人出現。」我說。
「可是,那時我們也許已經太老去被他們所愛了。男人卻不一樣,他們永遠不會太老去被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愛上。」
林方文會因為葛米兒比我年輕而愛上她嗎?我瞭解的林方文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他會愛上別人,那是因為他太忠於自己的感覺了,他也是一個笨蛋。
那個晚上,跟朱迪之分手之後,我並沒有回家,我去了林方文那裡。
他還沒有回來,我趴在他的床上,抱著他的枕頭,深深地思念著他的體溫。愛一個人,不是應該信任他的嗎?不是說愛裡面沒有懼怕的嗎?我為什麼要害怕?
午夜的時候,他回來了。
「你來了嗎?」他站在床邊,溫柔的問我。
我站起來,撲到他身上,用我的雙手和雙腳緊緊地鎖住他。
他給我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倒了,抱著我問:「你幹什麼?」
「你是聰明人還是笨蛋?」我問。
他沒有回答我,我也沒有告訴他我為什麼要這樣問。他的身上,有著我徹夜思念的體溫。他的愛,從未缺席過。他怎會離開我呢?
7
有些女人會跟男朋友身邊所有的女人刻意發展友誼。一旦大家成為好朋友,那些女人便怎麼也不好意思愛上她們的男朋友。她們的男朋友的周圍佈下這套紅外線保安系統。誰能說這不是一種深情呢?要很努力和很愛他才肯這樣做的。
我也可以跟葛米兒做朋友。可是,我壓根兒就不是那種人。況且,有哪個女人可以保證她的好朋友不會愛上她的男朋友呢?
沒有安全感的愛,是累人的。我會因此而看不起自己。
朱迪之問我,可不可以找葛米兒到陳祺正的學校裡唱歌。陳祺正任教的中學,是專門接收情緒和行為有問題的學生的。那些學生都是來自很複雜的家庭,少一點愛心,也無法在那裡教書。陳祺正卻是個很受歡迎的老師。對著這位老師,我怎能夠說不呢?
我打了一通電話給葛米兒,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看了你寫的那兩個神童的故事,很有意思呀!」她在電話那一頭說。
「謝謝你。」
「我也愛吃巧克力曲奇,可是,我不是神童。威威做的巧克力曲奇也很好吃,自從他走了之後,我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她仍然懷念著威威嗎?我的心忽然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