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餘媽媽把曲奇餅從烤箱裡拿了出來,吃了一口,說:
「攪牛油的工夫不夠,還要回去多練習一下呢!」
「是愛心不夠吧?」朱迪之說。
「哪裡是呀!」我說。
「伯母,我也要學。」她嚷著說。
我在她耳邊問:「是做給陳祺正吃的呢?還是做給孟傳因吃?」
「兩個都吃!」她推了我一下。
10
「還是兩個都愛嗎?」
回家的路上,我問朱迪之。
「嗯。」她重重的點頭。
「真的不明白你是怎樣做到的。」
「我是「背叛之友會」的嘛!背叛是我的特長。」她說。
我笑了:「被背叛是我的特長。」
「真的愛韓星宇嗎?」她問。
這一次,輪到我重重的點頭。
「林方文真可憐呵!」她說。
「為什麼竟然會同情他呢!」
「是你說的,我和他是同志。我瞭解他。」
「我也瞭解他,他最愛的是自己。」
「我也是。或者,當我沒有那麼愛自己的時候,我才會願意只愛一個人。」
「愛兩個人,不累的嗎?」
「啊!太累了!每個月,我也會擔心,萬一有了孩子,那到底是誰的孩子呢?那個時候,我會很看不起自己。」
「所以,男人可以同時愛很多女人,他們沒有這種顧慮。」我說。
「你相信愛情嗎?」她問。
「為什麼不相信呢?」
「我愈來愈不相信了。」
「不相信,也可以愛兩個人?」
「就是愛著兩個人,才會不相信。我那麼愛一個人,也可以背叛他,愛情還有什麼信譽?」
「是你的愛情特別沒有信譽啊!」
「也許是吧!每次愛上一個人,我也會想,當那段最甜蜜的日子過去之後,又會變成怎樣呢?我們還不是會遺忘?遺忘了自己曾經多麼愛一個人。」
「直至你們老得再沒法背叛別人,你們才不會背叛。」
「或者,我們是在尋找最愛。」
「你們已經找到了,那就是你們自己。」
「難道你不愛自己嗎?」
「我沒那麼愛自己。」我說。
「希望別人永遠愛你,對你忠心不二,難道不是因為你愛自己嗎?」
一瞬之間,我沒法回答。直到我們在鬧市中分手,我看著她湮沒在人群裡,我仍然沒法說出一句話。對愛和忠誠的渴求,原來是因為我太愛自己嗎?我總是責怪林方文太愛自己;然而,在他心裡,我何嘗不是一樣?我用愛去束縛他,甚至希望他比現在年老,那麼,他便永遠屬於我。我終於知道林方文為什麼背叛我了,他沒法承受這種愛。我們都太愛自己了,兩個太愛自己的人,是沒法長相廝守的。當我們頓悟了自己的自私,在以後的日子裡,也只能夠愛另一個人愛得好一點。
11
崇光百貨地窖的那家麵包店已經差不多打烊了,我拿了最後的兩個Cannele 去付錢。
「可以告訴我,這種蛋糕是怎麼做的嗎?」我問櫃檯負責收錢的老先生。
這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人說:
「你要問麵包師,只有他會做。」
那位年輕的日本籍麵包師已經換了衣服,腋下夾著一份報紙,正要離開。
「可以告訴我Cannele 是怎麼做的嗎?」我問他。
「秘方是不能外洩的。」他說。
我拿出一張名片給他,說:
「我是記者,想介紹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