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一家圖書館有藏,然至今美國的紅學家們也沒披露一條與小像有關的資料。
1975年夏,筆者讀書於國子監首都圖書館,意外得見一冊《清皇八子小楷真跡》,其書號為丁13101。詩冊的首頁題曰“詩清墨妙晉韻唐風”,下鈐“趙保言”朱文印。末頁有“皇八子稿”四字,下鈐朱文“皇八子章”、白文“宜園”二章,頁尾又鈐朱文“鐵珊市定”印章一枚。
詩冊為杏黃色絹函裝,上有蠕龍、翔風、流雲、蝙蝠、牡丹紋樣。詩冊為一冊,為天青包絹裱,共二十四頁,正合皇家規制。
“真跡”原列為“普通”線裝書,我才得以一閱。經過反覆對照,始終沒有查到小像上那首題詩,使我感到非常失望。後來,部分題詩發表,永旋題詩墨跡與詩冊“真跡”比較,二者亦不相類,推測起來可能一為工楷,一為行書,故有不同。但此詩未入詩冊,不知是“鐵珊審定”時刪去了,還是這位“皇八了”覺得雪芹當時沒有名氣,怕玷汙了他的詩冊而不收求?總之,詩冊雖發現了,但皇八子仍然和曹雪芹扯不到一起去,那“小像”的真假,倒是也引起了我的一點懷疑了。
1983年4月15日
覓得佳句寄情思
覓得佳句寄情思
——永忠用典小議
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宗室詩人永忠“因墨香得觀《紅樓夢》小說”,寫下了“吊雪芹三絕句”。其第一首雲:
傳神文筆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淚流。
可恨同時不相識,幾回掩卷哭曹侯。
原詩載《延芬室詩稿》(稿本)第十五冊,上面還有其叔弘旿的眉批:“此三章詩極妙。第《紅樓夢》非傳世小說,餘聞之久矣,而終不欲一見,恐其中有礙語也。”
這是與曹雪芹“同時而不相識”的人,在讀《紅樓夢》
之後的盛讚之詞,也是詩人發自肺腑的真情實感。詩中字字句句,令人回味無窮。因此,紅學研究者多引此詩,以評價《紅樓夢》之巨大成就。近來偶翻幾本有關曹雪芹和《紅樓夢》的詩詞評註本,發現均以字面易解,舍而不注,實是一個疏漏。
“可恨同時不相識”七個字,以我所見,當是典出《史記》、《漢書》中的兩段小故事。其一,《史記·老子韓非列傳》有云:“秦王見《孤憤》、《五蠹》之書,曰:‘嗟乎,寡人得見此人與之遊,死不恨矣!’”其二,《漢書·司馬相如傳》有云:“上(指漢武帝)讀《子虛賦》而善之,曰:‘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秦皇漢武,皆為一代英主,他們讀了傳世名文,竟因不能見其人而感慨萬端。由此可見,創新之作感人之深!
永忠詩中“可恨同時不相識”一句,是因讀《紅樓夢》有感而發,其情其義亦如是。
1982年6月12日
勸君莫學真事隱
勸君莫學真事隱
——敦慶、敦敏為何變成“董敏”?
曹雪芹與敦誠敦敏兄弟是好朋友。他們詩酒往還,交誼甚篤。雪芹在世時,曾為敦誠所寫的一折《白香山琵琶行》傳奇題了一首“新奇可誦”的詩。敦誠寫有《寄懷曹雪芹(霑)》、《贈曹雪芹》、《佩刀質灑歌》;敦敏寫有《芹圃曹君霑別來已一載餘矣。偶過明君琳養石軒,隔院聞高談聲,疑是曹君,急就相訪,驚然意外,因呼酒話舊事,感成長句》,《題芹圃畫石》、《贈芹圃》、《訪曹雪芹不值》、《小詩代簡寄曹雪芹》諸詩。雪芹謝世後,敦誠有《輓曹雪芹》,敦敏有《河干集飲題壁兼吊雪芹》和《西郊同人遊眺兼有所吊》追憶往事,痛悼逝者。這些詩文分別載於敦誠的《四松堂集》(抄本)和敦敏的《懋齋詩鈔》(抄本)。一九五五年文學古籍刊行社曾編選影印,一粟的《紅樓夢卷》也曾收錄是卷。廣大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