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望著天幕,細雨打在她的臉上,衣裳已經被細雨打溼。
在小道之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天色也已經昏暗下來,她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不知道前路到底在何方。
腦中卻還是想著剛剛出生的孩子,她幾次想要回轉去,可是每一次停下來,終究還是沒能轉身往回走。
孩子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與楚歡的結合,本就是迫不得已,可是一次無可奈何地錯誤,卻造就了新的錯誤。
在很早的時候,當她知道自己已經有了楚歡的骨肉,幾次想放棄這個孩子,可是天然的母性,卻還是讓她最後無法下定決心。
無論和楚歡有什麼恩怨,孩子本身是無辜的的。
遠方出現一絲光亮,林黛兒感覺身上十分的疲軟,而且從頭到腳,都有些發涼,那一雙本來結實有力的腿,如今也有些無力。
道路邊上,竟然有一處木棚,外面掛著一面木牌,這裡卻是一處道邊的茶棚。
這種地方,以前在西北很多,一些偏僻的地方,都會有人開設一間茶棚,方便來往的行人歇歇腳,不過後來西梁人打進來,這種茶棚也就越來越少,幾乎不見。
好在楚歡上任之後,除匪安民,西關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這類茶棚,也漸漸開設起來。
茶棚內並無其他客人,是一對中年夫婦在經營,看到林黛兒過來,婦人已經走到門前,不到四十歲年紀,也就三十五六歲,看上去慈眉善目,招呼道:“公子,外面下了雨,先進來歇歇……這裡有熱茶,看你也趕了很長的路,十分疲累,吃點東西。”
林黛兒向裡面打量幾眼,裡面的擺設十分簡單,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漢子看上去十分憨厚,正在那邊生火。
林黛兒進了棚內,在一張桌邊坐下,婦人微笑問道:“公子要吃些什麼?這裡簡陋,有烙餅,還有面條……!”
林黛兒有些恍惚,聽得夫人這樣問,才知道自己確實已經餓了,正想要些東西吃,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的銀子似乎不足,她離開總督府的時候,並沒有帶銀子在身,唯一值錢的,也就是之前為了女扮男裝,懸掛在腰間的一塊玉佩。
只是她離開總督府已經三日,一路走下來,途中少不得要用盤纏,第一天吃飯的時候,就用玉佩當做食費,當時那店家顯然也看出黛兒精神恍惚,找來的銀子,遠遠不止玉佩本身的價錢,只是黛兒無心在這上面,剩下的銀子,在這裡幾日間,已經是用盡,此時可說是身無分文。
意識到這一點,黛兒無可奈何,只能起身來,便要離開,那婦人顯然也看出端倪,笑道:“公子不用多想,身上沒有帶銀子,東西還是要吃的,出門在外,誰能沒個難處……!”回身道:“當家的,給公子弄完麵條,再來兩張烙餅……!”
那漢子倒是實誠,答應了一聲。
林黛兒勉強笑道:“多謝你,欠你的銀子,會還給你。”
婦人笑了笑,正要轉身過去,忽聽得馬蹄聲響,細雨之中,幾匹快馬飛馳而來,到得茶棚外面,都是勒住了馬。
婦人急忙迎過去,熱情道:“幾位是要在這裡歇歇腳嗎?”
來者共有三騎,衣著普通,但是腰間卻都配著刀,大秦早就釋出刀狩令,民間禁止私造兵器,就更別說佩戴兵器在身。
只是如今的西北,不同尋常,所謂的刀狩令,在西北已經沒有多少人顧忌,南來北往佩帶武器的人並不少。
三人看上去就不似善茬,翻身下馬來,頭先一人的雙眉之間,竟然還有一顆黑痣,吩咐同伴拴好馬,打量婦人幾眼,眼睛盯在婦人十分豐滿的胸脯上,嬉皮笑臉問道:“不錯,咱哥兒幾個趕路碰上雨,在這裡歇歇,老闆娘,你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婦人見到黑痣人面色不善,那雙眼睛瞅著自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