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
兩個人好不容易終於走下了坡,眼瞅著就要出了學校大門,再往前就是大馬路了,不時有計程車經過,可以說是勝利在望了。
就在她們將將走過值班室的時候,‘吱呀’的一聲,門從裡面被推開了。
頭上戴著帽子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聽力和視力,李燕靠在裡側,慢半拍兒的左轉頭,頓時就愣了一下。
倒是身旁的羅茜先出聲了:“勒小東,這麼大冷的天兒你跑我們學校來幹嗎?”
站在值班室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天前才見過面的勒小東。也不知道他是真抗凍啊還是就愛俏,身上只穿了件短款的皮夾克,看著好看,根本不頂事兒。這種天氣連稍薄點兒的綿襖都能凍透了,更別說夾克了。
比起兩天前的臉色還要不好,他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眼圈兒黑的都快趕上煙燻妝了。先前他的眼睛紅歸紅,可是沒掉什麼精神,這次就不一樣了,一雙狹長鳳眼裡黯淡無光,迷迷濛濛的睜也睜不開,快要睡著了一樣。
這種冷天氣還保持著這副尊容,可想而知那得困成什麼樣子?
羅茜的話就是她想問的,李燕看過去沒出聲,眼裡的疑惑顯而易見。
像是為抵抗睏意和迷糊感,勒小東甩了甩頭,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是效果甚微。
在場有三雙眼睛盯著他,李燕、羅茜和值班室裡的大叔。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在搖了幾下頭後對效果貌似並不滿意,四下裡尋摸了一圈兒,最後把目光投向了兩米外的雪堆上,兩大步跨下臺階,想都不想似的一頭紮了進去。
他停在雪裡足有三四秒,外頭這三個人就目瞪口呆了三四秒,見過彪的沒見過這麼彪的,零下二十多度的臘月天兒,大清早晨犯困的慌,沒招可想把腦袋扎雪堆兒裡去。這要是傳出去,那肯定就是現成版的頭條。
屋裡頭的大叔這時候也走到了門口,又是同情又有些疑惑的道:“這小子來的時候就困得不行了,還非得撐著不睡說是等人。怎麼這都見著你們了還逞強呢?”
羅茜扯了扯羅燕的手,小聲道:“李燕,你說他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腦了好的人誰閒著沒事兒這麼自找罪受?
跟兩人比起來李燕想的要多一些,勒小東這種情形顯然不太正常,就算是熬了幾宿沒睡也不可能困成這個樣子?再說,這麼大早晨的他不在家睡覺,非得在這裡等她們,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這時候說?
用冷雪成功解困的勒小東得到了暫時的清醒,他看起來是真的挺急迫,平常挺注意外表形象的一個人,這會兒根本就顧不上了,從雪堆裡出來頭髮眉毛眼睫上沾的雪都沒心思弄掉,徑直朝著李燕走過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焦急之色,道:“李燕,你先別走了,跟我回去見見我爺爺,他快不行了——”
李燕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按住他的手臂不悅道:“勒小東,我好像沒有這個義務吧?儘管我挺同情你,可一碼歸一碼,這種時候你應該待在家裡,守著你爺爺,而不是找我這樣一個不相干的人過去,不是嗎?”
拽住她的手臂頓了下,隨即越發有力,調轉回頭的臉孔嚴肅沉重,黯淡的目光緊絞著她,暗啞的聲音幾盡哀求:“李燕,這次算我求你,我爺爺他真的想見見你,有什麼疑問咱們上了車再說好不好?真的,求你了——”
觸及他目光的那一瞬,李燕被狠狠的震到了,認識勒小東這麼些年,別說這麼低聲下氣,就是稍微軟乎點兒的話都鮮少聽見,他是什麼樣的臭脾氣哪是個會苦苦哀求別人的人?到底出了什麼事,逼迫得他這個樣子?
旋起的寒風從身邊刮過,露在外面的面板被吹得刀割一樣的疼。身上穿了加厚綿服的她尚且被凍得直打冷戰,更何況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