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上,頭髮上。
有些痛,但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卻讓人感覺很清靈。
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感覺,來自天空大雨砸向自己,就像在洗滌她那顆不再是玲瓏剔透的心。
她聽不見那個車伕想要把錢還給自己的執著,聽不見霖叔焦急地喊著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世界的其他聲音。
陸南萱閉著眼睛,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很奇妙的世界。
這裡,沒有什麼仇恨,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在自由地飄灑。
她的耳邊只聽得見大雨沖刷地面的聲音,那雨聲,卻是無法將自己帶回蘇州的大宅,她再也聽不了很小很小的時候那種滴滴答答的雨滴在屋簷上的瓦發出的清脆聲。
傭人急急忙忙拿了幾把油紙傘跑了出來,霖叔顧不上責罵她們的動作緩慢,撐起傘就衝進了雨裡,衝到陸南萱身邊幫她遮住雨水。
陸南萱正享受著雨水給她沖刷著今天得到的痛苦,突然那種很順暢的感覺消失了,她睜開眼睛,看到霖叔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霖叔看到一臉茫然的陸南萱,臉色蒼白,眼睛也是紅腫的,整個人十分的狼狽,那脆弱的樣子讓他這個自小看著她長大的長輩感到十分的痛心。
“小姐,我們先進去吧,好不好,春寒料峭,不要站在雨裡,容易生病了。”
霖叔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一般,陸南萱睜著眼睛定定看著他,隨後竟然順從地點點頭,跟著霖叔走了進去。
一百五十、真是瘟神一個
只是,陸南萱人才走到大廳門口,霖叔也正要吩咐傭人去準備熱水,她就毫無徵兆地倒了下來,耳邊,只有霖叔著急的喊叫聲,還有那不肯停下的雨聲。
她想,她真的累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永遠這個詞離她真的好遙遠。
許曼君聽到窗外的雷雨聲,煩躁得很,總有些不安,雨再這樣下,她都沒法出門了。
春季的病人有些多,而且她的小診所也算是小有名氣,她為的不是錢,而是行醫的那份心,希望能為那些在亂世中的貧苦百姓出一份力而已,看診的價錢自然不會收很高,夠維持這個小診所就好。
為了能及時和白蘭莊園那邊取得聯絡,許曼君特意讓人安裝了一個電話,平時有事沒事還能和霖叔通通氣,讓他盯著陸南萱吃藥。
經過這些年的治療,許曼君越發有信心,根治陸南萱的病,只是那心病,她是沒辦法了,只希望那些壞人快些浮頭,也不枉陸南萱為了查詢真相都快成了瘋子那般。
正偷懶發呆,電話響起,許曼君無精打采地喂了一聲,一聽到電話裡的話她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旁邊在配藥的護士都被嚇了一跳。
“你讓傭人拿著溼毛巾給她敷一下額頭,我馬上回去。”
許曼君頭痛得很,今天早上那人還好好的,這才下午就發燒暈倒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許曼君急急忙忙地換了衣服,交代了一聲護士,便撐著傘跑出去找了一輛黃包車,平時回去都是陸南萱和霖叔差司機過來接她,今天沒到點,司機沒來,只能靠黃包車了。
雖然這大下雨天,街上的黃包車也還是蠻多的,而且還能賺雙倍的錢,他們肯定願意跑。
再看回聶司原在福音堂的情況,看到陸南萱頭也不回地走了,說不難過是假的,雨滴在臉上,他後知後覺把箱子合上,不過卻不打算埋回土裡。
他能感受到陸南萱身上發出的悲慟的氣息,也許只是由於某些原因讓她無法承認自己的身份,無法和自己相認而已。
就算事實不是如此,那權當他聶司原一廂情願算了,他已經一廂情願地承認一個事實十年之長,也不在乎再延長,到永遠又何妨。
陪著孩子玩的阿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