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得哩,站起說:“好吧,已牌時分,咱們宏圖閣見,今天要聽黃大叔講授粵西的風土人情呢。”
綠珠也離座相送,笑道:“柴小弟四口聲聲自稱在下,與賤妾極為生分哩!柴小弟,明天我請你們到寨西的白鼠谷……”
“明天我和二師兄都沒空,要到後寨隨師父練藝。”柴哲據實答。
綠珠點點頭,信口說:“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們是副會主的高足,是不能隨意自由活動的。你們好好用功苦練,不出兩年,你們將是會中的中堅人物,肩負重任,大展鴻圖。只是,等到那一天到來,不知我是否仍在人世哪!”
柴哲在她的語氣中,聽出其中包含著感慨,和一絲淡淡的薄愁,與難以言宣的悲哀。但他急於脫身,副會主三個字震撼著他,他希望獨自一人冷靜地想一想,參詳大天星寨中,這個神秘的幫會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天星寨發施號令的人,是他的師父縹緲神龍,但縹緲神龍竟然僅是副會主,會主又是誰?寨中似乎沒有給縹緲神龍發令的人哩!他不再追問吳綠珠話中的含意,一面向外走,一面說道:“歲月如流,兩年算得了什麼?吳姑娘未免太悲觀了些。”
吳綠珠長吁一口氣,苦笑道:“你年輕,你只有十六歲,兩年自然算不了什麼。
在你這種年齡的人,只嫌時光過得太慢。但在年近四十,整日在刀山劍海中打滾,卻又像無根浮萍的女人來說,可就大大的不同了。不送了,再見。”
柴哲急急返回自己的住所,剛踏進客廳,便看到大公子的親信僕人徐三從大環椅上站起,向他抱拳欠身道:“柴少爺,大公子有請,請立即隨小的至後寨一行。”
“咦!大公子有何要事……”他訝然問。
“小的不知道,大公子在立等,到時便知。”
“那麼,這就走,請領路。”
大公子是有家室的人,夫妻倆和一位小女兒住一間獨院式精舍中。
這位大公子生得一表非俗,面貌有八分像縹緲神龍,留了八字短鬚,正坐在廳中等候。
徐三領柴哲踏入廳中,柴哲趨前行利,恭敬地說:“大公子早,小弟聽候吩咐。”
大公子神色肅穆,說:“你趕快收拾出行物品,帶防身的兵刃暗器,半個時辰之後,你我便領啟程離寨北行。”
“是,小弟立即準備。”他欠身答。
“不必帶乾糧,晚間便可到達地頭。好,你回去難備,不許向任何人道及離寨的事。”
他應諾一聲,告辭出廳。在大公子與師父縹緲神龍之前,吩咐下來的事是隻許徹底執行,不許多問或表示意見,必須毫不遲疑地服從。
離開後寨門,他發現一隻信鴿從後寨沖天而起,向北飛翔,他自語道:“經常有信鴿向北飛,不知北面有些什麼?”
半個時辰之後,大公子帶著他從後寨的秘徑悄然下山,展開快捷的腳程,向北急趕,沿途全是無盡的山與千百年不曾有人進入過的洪荒叢莽。有時偶或可看到山徑和坐落在山溪附近的苗寨,但以攀山越嶺的機會為多。大公子似乎對道路和方向相當熟悉,循左盤右折的一段段山溪遍通北行。
近午時分,大公子向前面插雲奇峰下一指說:“那就是叢桂山,你說,我們到了何處了?”
柴哲花了六年光陰,研習天下各地名山大川風土人情,大天星寨附近,豈有記不得之理?雖未親自來過,說得出山名自無問題,信回答道:“我們已過了辰州府盧溪縣境了。”
大公子冷哼一聲說:“你只會如此含糊籠統回答麼?”
柴哲一驚,趕忙答道:“這兒是盧溪的鎮溪軍民千戶所轄地境。到了叢桂山,東南行三十里便是鎮溪。再往北,該是保靖州軍民宣慰使司的地境。”
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