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難事兒。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薛老三終於領著小意和小傢伙,到了康桐家門口。
許是康美枝要成婚的緣故,她家家門口最是顯眼。光禿禿一片。啥也沒掛。
薛向沒想到的是,朝屋裡看去時,正演著更顯眼的一幕,康美枝正伏在一黑臉青年懷裡抽泣。
“美枝姐姐。你怎麼哭啦?誰欺負你呢。跟我說。我讓大傢伙給你報仇。”
小傢伙發一聲喊,先衝了進去。
屋裡的兩人聽見喊聲,急忙看了過來。那黑麵青年更是滿臉通紅,衝康美枝嘟囔一句,便急步朝門邊行來。
他方才嘟囔的聲音雖小,奈何薛老三耳力驚人,卻聽清了是句“明天我一定來接你”。
看這模樣,薛向哪裡還不知道這位恐怕就是康美枝的物件,康桐未來的二姐夫。
這黑臉青年從薛向邊上步過去的時候,薛向並沒有攔阻,他急著弄清內情。
這會兒,屋裡的康美枝已經擦乾了臉,邊收拾著屋裡的雜亂,邊招呼薛向三兄妹。
“二姐,別忙活了,剛才這是怎麼回事兒?”
薛向伸手拉住了康美枝,指著滿桌的狼藉,和七八個破了瓷兒的水杯蓋。
這水杯蓋顯然是新破的,破碎的瓷片兒還在桌上,沒來得及收揀。
薛向的腦子極靈,已經將這破茶蓋兒,同先前那幫氣沖沖而去的老嫂子們聯絡到了一起。
“我沒事兒,三弟,我給你倒水,小意,小適,等著啊,我給你們抓瓜子兒!”說話兒,康美枝又站起身來,便朝裡間行去。
熟料不待她跨出步子,便聽薛向道:“二姐,我這兒都知道了,你就甭瞞了,多虧今天喝酒,聽朱世軍說你要結婚的事兒了,要不然你恐怕連我都瞞過去了,康桐不在家,不還有我嘛,說說怎麼回事兒吧?得了,你也別含蓄了,剛才那一出我看明白了,那小夥子不錯,不是個嫌貧愛富的,是人家裡瞧不起咱窮家小業,不樂意了吧?”
薛老三何等腦子,雖不曾親見,只略略掃了幾眼,便將來龍去脈,道了個通透。
刷的一下,康美枝的臉就紅了,她最是臉嫩。
她這臉嫩的毛病,從她如今的婚事兒上,便可看出。
按說,不管這婚結得成結不成,都到了談婚論嫁的份兒上了,怎麼著也該跟家裡人說說。
就算康桐這個榆木疙瘩弟弟不開竅,又在當兵,可她也該跟遠在瓊島的長姐康美鳳交待一聲,畢竟親姐倆兒,有啥不好言道的。
如今到她這兒可好,都快結婚了,親近的人竟無一個得知。
“什麼,美枝姐,你要結婚了?”
小傢伙驚得站起身來,“你未婚夫是先前的那個哥哥麼,剛才我怎麼瞧見你哭了呀,是他欺負的你麼?”
小煩人精是四海的性子,最是好事兒,更兼早慧,這會兒盤問起八卦來,竟是頭頭是道。
“小意,你先帶小適到裡間玩會兒,我和你美枝姐說正事兒呢!”
薛向招呼一聲,小傢伙便翹了嘴,卻還是不情不願地被小意給拉走了。
兩小去後,薛向接道:“二姐,要我說你這事兒可真沒做對,結婚,多大的事兒啊,小康不告訴,美鳳姐總該告訴吧,就算美鳳姐太遠,給雷小天、朱世軍去個電話,總不麻煩吧,你這事兒要真偷偷摸摸辦了,康桐回來,你叫大夥兒怎麼見他?”
康美枝支吾幾句,卻吐不出個完整的句子,薛向看得難受,擺手道:“別的咱就不說了,我問你答,你要說不出口,點頭搖頭也行!”
康美枝點點頭。
“剛才那小夥子,是你物件麼?”
康美枝點頭。
“你們打算明天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