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保護自己的自由,要不然學校把大家放出去又能怎麼樣呢,讓政府給你們配保鏢嗎?或者制定更細緻的保護法?聯邦真要這麼做了,你們就有自由了嗎?這樣的自由還算自由嗎?”
金轍的表情相當誠懇,和以往那種偽裝出來的熱情和關懷完全不一樣,巫承赫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覺得他在把自己當成一個平等的人來看,而不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輩。
“再說說女人吧。”金轍接著說,“在我們的聯邦,女人的地位已經和男人差不多了,但就為了這個‘差不多’,不知有多少女人付出了數倍於男人的努力,比如你的繼母莉莉茲、第三集團軍波波娃星將,還有巴隆夫人。和那些整天跟男人辯論,喊口號搞遊行的女人相比,她們才是真正的女權主義者,她們讓男人不得不尊重她們,服從她們,認可她們。所以你明白嗎,巫承赫,嚮導要走的路還很長,這個聯邦最高層的當權派大多數都是異能者,作為螻蟻一樣的底層生物,你們沒有資格請求他們捍衛嚮導的自由。”
巫承赫沉默,他在自由嚮導組織裡呆的時間不短了,也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嚮導一旦離開向導學校,要怎麼生存下去?當然,他們可以像大多數隱形嚮導那樣隱居在人跡罕至的角落,定期服用抑制劑,平靜而卑微地生活下去。但難道這就是最好的歸宿嗎?
他們又不是老鼠,他們也是人,也有理想有夢想,也想實現自己的價值。
而且沐說過,嚮導恐怕才是目前人類進化的最高等級,如果嚮導們一直這樣卑微地活著,那進化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嚮導一向是被作為異能者的輔助者來看待的。”巫承赫說,“無論是大屠殺時代還是保護法時代,我們的生死存亡都取決於對異能者是否有害,或者是否有用。所以我們一直沒有獨立的人格,不管是在外面隱藏的嚮導,還是在學校的註冊嚮導,都在異能者的陰影下存活,前者畢生都在躲避,後者畢生都在襄助。但其實……”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了出來,“嚮導想要殺死異能者,是很容易的。”
金轍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十分欣慰他能想到這一點,低聲道:“是的,雞尾酒案已經證明了這個。這麼多年,聯邦之所以強制性地把嚮導送進學校,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一方面也是為了教育,一個沒有接受過安全教育的嚮導,是不能與高官結合的,因為太危險。”
他低了一下頭,露出右側的頭髮:“我這裡有一個傷疤,就是因為受到一名強嚮導的攻擊,差點把自己撞死在牆上。我畢生都沒有再見過那麼強大的嚮導,和他相比,這裡所有的人……”他籠統地指了指窗外,“都像是被閹割過的貓,作為寵物再適當不過,但已經失去了在生物鏈上存在的意義。”
巫承赫愕然,他一直以為金轍是因為太過專注於事業,才無心成婚,原來是因為遇到了一名重口味嚮導,導致齁住了,味蕾麻痺,吃不下這裡的小清新……
“嚮導是一把雙刃劍。”金轍嘆了口氣,說,“我就任以來,一直想重寫《保護法》,但歸根結底遇到的障礙就是這兩點,一、嚮導必須足夠強大,能保護自己。二、嚮導必須足夠安全,不至於威脅到異能者的生命。但這兩點是悖論,你明白嗎?”
巫承赫默默點頭,隔了一會,道:“原本這都不是問題的,如果不是大屠殺,嚮導和異能者比例正常,能夠自由結合、互相保護,根本就不會存在這個悖論,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樣,自然競爭就可以解決它。”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金轍苦笑,“先祖給我們留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我們只能把它接下來,一點點去平衡,去改造。”
金轍想得太多,太廣了,巫承赫想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他思考的方向才是有可能解決問題的方向,反觀嚮導學校和自由嚮導組織,都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