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找人將他掩埋了也好,人死超生,總要入土為安。”牛再春和馬其英點頭道:“正是。”
楊宗志回頭瞥了這敗落的房間一眼,見牛再春和馬其英起身出了房門,才回過身來,悄悄將崔代手心中握住的那個茶盞捏入手心,隨著他們一道出門而去。
來到門外,三人便要分開,牛再春和馬其英要回驍騎營,問楊宗志可要一道去看看,楊宗志搖頭道:“你們先去罷,我還有事。”
牛再春和馬其英道聲好,便留下一匹駿馬給他,翻身上馬揚長而去,行不過幾步,楊宗志忽然喚住他們道:“對了,大哥二哥,前些日子說起過要去拜望兩位哥哥的爹爹,這事說過了好幾次,但是最近事忙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兩位老人家一向身子可還好?“
牛再春大笑道:“三弟你最近要迎娶鸞鳳公主,那是貴人頭等大事,等幾日我和馬二弟定然提著大禮去見你,給你賀喜。”
楊宗志笑道:“是了,我想問問,兩位老人家中是不是有一位嗓門大的緊,說起話來好像打雷一般的?”
牛再春搖頭道:“我爹爹自從被削官之後,身子骨一向就不太好,後來又犯上了哮喘病,這說話大聲一些,便會咳喘不止,那裡會如同打雷那般樣子。”
馬其英道:“嗯,我爹爹情形和大伯也差不太多,自他從北郡回到洛都後,整個人老邁得甚多,再加上從前那些攀附著我家權勢的小人們一一落井下石,前些年我爹爹還健談的很,到了後來為人愈發的沉默,平日裡話都不願多說一句,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只有最近咱們回了洛都,我爹爹臉上才偶爾會露出笑容,三弟,你什麼時候得空了,便到我們兩家去坐上一坐,我爹爹經常聽我說起你,心中對你也是感激不盡,你去了,我爹爹說不定便會開懷大笑一番。”
楊宗志抬頭看著馬上的二人,見他們目中射出感激親切的神情,不由得心底一暖,暗罵自己道:“看來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竟然……擔心兩位哥哥家中的老人與三皇子有些牽連!”
他揚頭笑道:“這事有什麼難,待得過幾日,我便去你們家中喝酒。”牛再春和馬其英哈哈大笑道:“好!”說罷抬手抱了抱拳,轉身拉馬而去。
楊宗志坐上高頭駿馬,心中思慮萬千,恍惚間覺得整個洛都現在處於一個大大的迷局當中,自己處身其間,方方面面的利益糾葛,纏上了一個碩大的網。復又心想:“何八姑口中的那位老者既然不是大哥和二哥的爹爹,那又能是誰,只聽何八姑形容那老者的氣度威儀,顯然是慣常領兵作戰,可遙數整個洛都城中,上過戰陣的寥寥不過數人,數來數去,都脫不開牛馬楊三家。”
他心頭嘆了口氣,快馬回到鴻運客棧中,叫了何淼兒出來說話。淼兒昨夜裡與他將心裡話說開後,整個人開朗的多了,而且今日天寒,她在西蜀時少穿狐裘等皮袍,此刻卻也圍了短襟的褡褳在細腰上,纖腰長腿映襯,秀髮如雲堆積,看著氣質高貴,卻又嬌軀噴火。
楊宗志坐在暖爐旁盯著手中的茶盞發呆,回頭看見淼兒巧笑嫣然的站在身後,不禁看得目中一迷,伸手牽過她笑道:“好標緻的小妻子啊!”
何淼兒束手俏盈盈的立著,聽了他毫無正經的調笑聲,不禁羞得臉紅耳赤,眼角卻蕩起萬分的風情,卻也沒有好像過去一般宜嗔宜喜,而是咯咯嬌笑著溫順的坐在他的一條大腿上,低頭一看,抿嘴道:“在看什麼?”
楊宗志拿起手中的茶盞,轉動幾番,問道:“淼兒,你來看看這個茶盞有些什麼古怪?”
何淼兒接過他手中的茶盞,展顏看去,見到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瓷器杯,上面既無絲印,也無水紋,茶盞中還裝有淺淺的一汪茶水,她湊近挺翹的鼻子聞了一下,忽然面色愣住,猛地將茶杯丟在暖爐裡,回頭驚懼道:“冤家,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