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甜蜜的依偎在九哥的身旁,正是好一幅春色浪漫的無限風情,卻又……從未在自己面前稍許綻放過,顧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本想勸說九哥去喝幾杯的話兒便愣住沒接下去。
朱晃站在院角,忍了好一會,才開口輕喚道:“楊兄弟……”楊宗志聽到呼喚,抬頭看過去,見到朱晃那亂糟糟的臉上俱都是憂急之色,猛地想起自己這趟的來意,抬手道:“對了,咱們快走,再若遲了只怕追擊不上。”
他走一步,回頭發現原來自己方才呆呆的想著師父的事情,一隻胳膊不知何時被史艾可給活生生牽住了,便回頭笑道:“大師兄,可兒,對不住我還有點事情要即刻去辦,等我辦完了事情,便回來接你們。”
鄧先笛等人早就留意到朱晃等的衣著裝扮,見到他們數人恭謹的垂首跟在九弟身後,俱都是洶洶兵將模樣,腰懸佩刀,右手手掌虛按刀柄,一看便知是朝廷的人,鄧先笛人前不好多問話,只沉沉點頭道:“九弟你早去早回,咱們在這客棧等著。”
史艾可卻是好不猶豫,方才心思裡柔柔膩膩的全是過去與楊宗志相交的情景,她正當年紀幼小,從前雖然對楊宗志甚為知己知交,也對他身邊眾多嬌媚的女子跟著恨得咬牙切齒,但……卻不明白原來自己對他是早已一往情深,直到此次楊宗志墜崖之後,她心痛難忍,再見到秦東堂病倒,她出於負疚虧欠的心理也好,基於同病相憐的心思也罷,便舍下爺爺孤身留在武當山上照顧秦東堂,將秦東堂的起居飲食照顧的無微不至。
史艾可年方十六七歲,正有著無憂無慮天馬行空的少女爛漫情懷,日來與秦東堂等點蒼劍派的人朝夕相處,聽著他們說起風哥哥小時候的不羈往事,學著風哥哥一般叫他們大師兄,五師兄,每日裡偷偷躲在武當山山崖邊的石角山麓旁抹眼淚,終於明白自己對他的那一門子芳心可可,實是早已情根深種,待得再聽說他完好無損的回到洛都裡時,史艾可又驚又喜,亟不可待的催著大夥一道趕路而來,此際再會夢中盤桓不去的情郎,哪裡願意他這般說兩句話便草草離去。
史艾可嬌俏的嘟著紅唇,也不敢說話留他,卻是死命的抓住他的胳膊怎也不放。楊宗志向外走了兩步,恍惚覺得自己手臂上彷彿拖了個累贅,轉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遂低頭道:“怎麼?可兒,你又要跟我去胡鬧了不成?”
史艾可聽得芳心好不惱恨,原來……自己在他心目中便是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只曉得惹是生非的壞丫頭,她不禁暗想:“怎麼也要扭轉他對自己的這些印象才是,不然……不然他哪裡會知道自己的心思哩。”便垂頭學著羞暈的閨中小姐模樣道:“可兒……才不是跟你去胡鬧呢,我只是……我只是……”
這嗓音細細的,溫柔婉轉,聽起來清脆脆好不旖旎,楊宗志心頭不免奇怪,“這可兒到底是怎麼了,平日裡都是粗著嗓門大咧咧的跟人喊話,怎麼此刻連嗓音都變了?”轉念一想便又恍然:“她以為自己死在了武當山頭,所以乍一相見,便有些孺慕不捨之情,可又不好意思表達出來。”
只是這麼一想,楊宗志心頭也不禁湧起感動,說到底……這年幼的可兒對自己倒是真心關拂,她的性子直來直去,向來不善作偽,對人對事看不慣的話便橫眉以對,若不是平日太過胡鬧,卻也正好合了自己的胃口,便笑道:“你若想去倒是可以,不過……咱們可有言在先,無論你看到什麼,或是聽到什麼,都不能自作主張的與人動手,行麼?”
史艾可聽得芳心大喜,忍不住原形畢露的跳起小身子來歡呼一聲,卻又……立時沉靜下來,束手束腳的好像小媳婦一般拿捏住姿態,心頭不迭聲警醒:“矜持……矜持!”只矜持了不過一瞬,聽清楚他口中的話,不由得又嬌暱的白了他一眼,嘴中輕輕不滿的嘀咕道:“誰呀……誰最愛自作主張的與人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