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麼些人一起趕到洛都來,不管是過去自己認識的,還是些素未謀面不知姓名的,皆都是因為關心自己的生死的緣故,他口中哈哈一笑,回話道:“怎麼不是我,咦……八師哥,還有……小十四,你們也都來了?”
前次武當山大宴之極,師父帶著大師兄,五師兄和八師哥一道參與,可沒見著顧磊的身影,顧磊興奮的滿臉通紅,大笑道:“九哥,你派去點蒼山帶信的人,可是我給領到武當山去的。”
楊宗志點點頭,面色卻又一肅,轉頭看了幾眼,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在哪裡?”
鄧先笛輕輕嘆了口氣,接話道:“師父這幾日身子不太安康,方才剛剛睡下了,我們都沒敢叫他。”
楊宗志聽得牙關一咬,回憶起過去一年來師父對待自己面嚴心慈的一幕幕,眼眸中也不禁微微溼潤,他輕輕放開眾位師兄弟的手臂,轉頭吸氣道:“大師兄,我想……進去看看師父。”鄧先笛點頭應了一聲,親熱的拉著他一同來到了個漆黑的客房門前,沉吟了一會,才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
史艾可一直乖巧溫順的跟在楊宗志的身邊,聽他與各位師兄弟哈哈大笑的敘話,又聽到他問起他師父的情形,史艾可心頭一時五味雜陳,“總算……總算風哥哥他安然無恙,阿彌陀佛……不然可兒你害死了風哥哥,這輩子就算是不離不棄的代替他照顧他師父,又豈能再有一日快活日子可過?”前次楊宗志跌下山崖,史艾可總認為是自己站出來指認秀鳳所致,雖然她本是出自一片好意,要幫她的風哥哥洗脫嫌疑,可惜事與願違,正是自己站出來這般攪和一下,才使得他被天豐一掌打下了山崖。
微微轉眼一看,史艾可便見到了一雙同樣惴惴不安,甚至帶些後悔惶恐的複雜眼神來,天豐與慧敦大師站在遠遠的人群外側,與慧敦那面帶欣慰的柔和笑意不同,天豐此刻卻是鬍鬚滿臉,潦倒不堪和過往那敦厚儒雅的樣子大不相同,眼神定定的看著入堂的楊宗志等人,牙關緊咬,彷彿想搶出來說話,卻又硬生生的死命忍住。
史艾可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個十多年來只知道任性胡鬧的小丫頭,此刻終是嚐到了人情冷暖,小心思裡稍稍有了一些柔柔的轉變,再看向身後漆黑的客房,她心底又痴又酸,嬌軀上下也都酥軟了下來,下意識的轉身跟了進去。
抬頭一看,幽暗中見到楊宗志和鄧先笛兩人垂頭立在秦東堂的睡床邊,耳聽著床上的秦東堂發出勻細的鼾聲,過了好一會,一聲壓抑住的輕嘆偷偷的飄入耳角。史艾可聽得心頭一疼,忍不住快走幾步來到楊宗志的背後,悄悄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只感到那胳膊的主人渾身輕輕顫動不已,史艾可軟綿綿的水眸睨視上去,隱約可以見到楊宗志的眼角彷彿滴下了一顆淚水,靜夜中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被角中。
史艾可一時只覺得自己恍惚長大了好幾歲,便能情真意切的感受到他心頭的萬般難過和痛楚,她也伸出自己的另一隻小手兒,抹了抹自己翠白雙頰上冰涼的殘留珠淚,一聲不吭的陪著他油然間又是開心,又是難過。
過了好一會,楊宗志才低頭伸手下去給師父攏了攏床角的被褥,轉身與鄧先笛一道悄悄出了客房,方一出門顧磊便跳將出來道:“九哥,哈哈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走,咱們去……找個地方喝……”他話說到這,居然看見那一路上始終對自己若離若即的可兒姑娘,此刻彷彿含羞帶怯的小媳婦一般,嬌婉無力的斜靠在九哥的手臂旁,滿面俱都是……幸福安詳的沉醉之色。
再抬頭看看九哥,見他深深皺起眉頭,恍惚間神思不屬,顧磊與史艾可在西蜀相遇,第一次便瞧見到史艾可恢復了少女容貌,金衣白裙的俏麗無雙模樣,只那一刻起顧磊將其驚為天人,少小的年紀從此多了懵懂的憧憬,這一瞬他看見史艾可眼角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