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在白少卿面前踱了幾圈,再看向蘭敞地時候唇邊不自然地扯出一個冷笑來:“身長一樣,肩寬一樣,腰圍一樣,體質相似,年紀相仿哼!柳公子這是給自己找了個替身嗎?”
蘭敞沉默。
“蘭敞,告訴我,他是用來幹什麼的?”九疑掀開臉上的人皮面具,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蘭敞後退。
“說!”九疑半眯了雙眼,戾氣大盛。
蘭敞再退。
“柳陵鬱是不是沒死!”這一句九疑幾乎是吼出來的。
蘭敞無路可退了,只斂眉垂首,不言不語。
“他沒死……是,還是……不是!”一拳出擊,打在蘭敞耳側,青石龜裂,石壁撼動。
然……蘭敞道:“我說不準。”說罷,扭過頭不看九疑,清麗的面容上薄唇緊抿,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九疑一聽,霎時收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蘭敞青衣及地,痴痴地看著那個脊樑筆直的女子,暗道:“你換了顏面……我依然認得出你,可你心裡就只有一個他嗎?”不知什麼時候起……奴顏媚骨的九姑娘竟住進了他的心裡,他不想承認……卻容不得自己不承認。
46誰非死不可
九疑飛身上了地面,站在那梅花樹下發愣。白少卿沒死,當真是太扯淡了,那還有誰是死的?難道都沒死?不行,柳陵鬱那種人怎麼會死呢?她真是腦子有病才會覺得這個人會死!
思及至此九疑心中怒火又盛一重,好一個柳公子,不僅騙她,還把她當猴耍!
若是平日裡的九姑娘,那她決計是思量思量著就萎靡了,繼而牙齒打落了往肚子裡咽,畢竟以卵擊石那是不自量力,更何況……柳公子是何等的人物?能容得她在長安的地界上放肆?可她如今是腦子不清楚,一心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揪出來好好問問。
九姑娘不動則已,一動那肯定是要見成效的。於是此人二話不說直奔銷魂山莊,非得看一看那上好的楠木棺材裡躺著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她這邊才飄出去幾丈遠,忽又止住了去勢。錯了,如今應該是要趁著柳陵鬱不在趕緊把關春院給翻個底朝天,等到那人回來了……可就沒機會了。如是想著,怒氣衝衝的九姑娘又將噴著火的眼睛盯住了那不遠處的玳瑁門檻。
進了門,九疑也不管什麼小心謹慎了,左右是見著能翻騰的就翻騰,尋了好一陣子依舊是一無所獲。尋思著不該如此,九疑定定地看著雕花大床一旁的那堵牆,眉峰漸漸聚攏。
她記得的:那一日她初入關春院,睡得昏天暗地之際,柳陵鬱挑著燈籠自那堵牆中走出,他的臉映著燈火,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白得嚇人,配上那流光萬千的青絲烏髮,當真是與豔鬼一般。
那時候他在幹什麼?
九疑覺得這堵牆後面應該是藏了個極大的秘密的。猶豫了一下,膽子不算大的九姑娘還是哆哆嗦嗦地開啟了密室。她現在倒是不怒了,她怕啊!萬一她一進去,見著的就是那個豔鬼般的柳公子,那可怎麼辦?
其實她是多慮了,密室裡漆黑一片,別說柳陵鬱了,就是連只蒼蠅也是沒有的。還是那隻火摺子,一點亮,九疑的手又抖了幾下。她沒見著旁的,只是一根小皮鞭而已。但是柳公子拿著那條鞭子可是打過她兩回的,她看著還是有些滲得慌。
細細長長的鞭子,精緻華美,邊緣還泛著光,尾端是已不是原先的黑色,而是染上了淡淡的紅,九疑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她從未仔細看過這東西,一來是柳陵鬱拿著它,她不敢看;二來她那兩回都是正捱打呢,哪有那個心思看襲擊自己的兇器?
走近了些,九疑盯著那條皮鞭,漸漸露出一個苦笑來。
這條鞭子不常用,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