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人倒是清明瞭一些,不再每日鬱鬱寡歡,只是偶爾還是會發愣,好像是隨時隨刻都會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裡。
這邊的事情是紙裡包不住火,岑父得知了情況之後,心急的能把屋裡的房頂都給掀了。對著自己一本正經的主治醫師,思前想後的,硬是找了個H市環境優美有利於身體健康的猥瑣理由搪塞著,胡亂收拾了些家用,心急火燎的就趕到了女兒的醫院。
岑藍從困頓的睡夢中醒來,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身上的冷汗粘膩著,她有些不舒爽,曲了曲手臂,卻發現右手裡一直好像捏著什麼東西。
藉著昏黃的燈光,她勉強睜開眼睛,舉著那東西定神瞧了瞧:是一粒銀灰色的扣子,質地頗佳,做工也很是精緻,握在手裡沉甸甸的感覺,古樸的紋飾裡更鑲嵌著一顆顆寶藍色的水鑽。岑藍心裡疑惑,這東西一看就知價格不菲,怎麼又會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手裡?她嘗試著回憶了一番,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
又醫院養了好些天,陳茜瑤也旁敲側擊的問了她不少的話,只不過岑藍一旦閉上了嘴,鋼棍的都撬不開。
“那你準備和秦彥書怎麼弄?官司還打不打啦?”
陳茜瑤有些急,自己丟了B市的官司不理,跑到這裡來做牛做馬,現在正主兒卻一言不發,她本來就是個暴脾氣,看見岑藍那德行更是火冒三丈。
岑藍低著頭,表情一閃而過的絕望,對著迎面而來的唇槍舌劍,不辯駁也不接納,只是把弄著幾縷頭髮,淡淡的說,
“按他的說法辦了吧,這事再也不想再糾纏了。”
陳茜瑤伸了一隻手搭在她的額頭上,神情全然的不可置信,
“我說岑藍,你是斷了肋骨不是撞壞了腦袋吧!你看你說的這話,我還以為你在醫院裡腦袋也被門縫給夾了!”
岑藍強擠出一個笑,拉著她的手安慰的說,
“瑤瑤,以前不是你經常勸我,過的比那人好就是對他最大的報復嗎?錢什麼的,我不缺,再多的物質也補償不了他千萬分之的過錯。”
幾次勸誡無果,陳茜瑤也便死了再去打官司的這心思,偶爾轉念想想不再這樣糾葛下去也有它的好處,否則自己是開心了,但是岑藍時不時見了那張歪膩的臉,說不定還得鬧心。
過了幾日,陳茜瑤B市律所的案子都快鋪到了炕上,催命的電話是一個接著一個。她沒辦法,只好先幫著岑藍在H市找了一處環境風雅的住所,交代了岑父一些事宜後就匆匆忙忙的先趕了回去。
岑父本來關節容易風痛,在陰冷的醫院待久了只覺得身上的零件都快生鏽了。岑藍惦記著他的身體,等到自己病情大致穩定了就急著要搬出醫院。
出院那日的天氣回暖了一些,岑父早早就在家裡張羅好了一桌子的飯菜,等岑藍一進門他就眯著眼睛像個老姑婆一樣,拿著柚子葉不斷的往她身上甩著水珠,嘴裡也絮絮的唸叨著,
“晦氣走……黴運散……保佑……從此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爸,你幹什麼吶?”岑藍淋了一身的柚子水,有些哭笑不得。
“給你去去晦氣唄,今年日子真不咋地!就好像我明明就計劃好了那五百萬要怎麼花,可是偏偏就沒中獎!”岑父前語不搭後調,說話的時候還擠眉弄眼,岑藍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在想著法子討好自己,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溫暖,她上前抱了抱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嬌憨的語氣,
“爸,你真好。”
岑父的眼睛升騰起一些霧氣,他能給女兒的實在太少了。在她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自己就去了新疆工作,再回來的時候她差不多都是個大姑娘了。他拼命的賺錢希望能夠給岑藍好一些的生活,誰知道女兒還是這樣吃了一路的苦。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這些罪都是他受著,最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