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揚子江邊,邾高一望,淘淘雪浪,滾滾煙波,是好江景也!有詩為證:萬里煙波萬里天,紅霞遙映海東邊。打魚舟子渾無事,醉擁青翠自在眠。
放眼望去,只見北固山下,瓜州左近一帶都是宋軍水師大營,青白二色旌旗,岸邊一字兒擺著許多船隻,江邊岸上,一根木頭也無,原來是宋軍拘刷左近船隻,都收攏一處去了。
見得如此,三娘皺眉道:“瓜洲路上,雖有屋宇,並無人住,江上又無渡船,怎生能過得江去?莫非要游過去?”孫二孃道:“先得一間屋兒歇下,打聽虛實,再做打算。”三娘道:“也說得是。”
當下一行人奔到江邊,見一帶數間草房,盡皆關閉,推門不開。孫二孃轉過側首,掇開一堵壁子,鑽將入去,見個白頭婆婆,從駁邊走起來。
孫二孃解開帽子,垂下頭髮,顯出女兒容顏來道:“婆婆,切莫驚慌,我是個女子。你家為甚不開門?”那婆婆見是個女子,方才安心答道:“實不瞞娘子說,如今聽得朝廷起大軍來,與方臘廝殺。我這裡正是風門水口。有些人家,都搬了別處去躲,只留下老身在這裡看屋。”
孫二孃道:“你家男子漢那裡去了?”婆婆道:“村裡去望老小去了。”孫二孃道:“我有十餘個人,要渡江過去,那裡有船覓一隻?”婆婆道:“船卻那裡去討?近日朝廷官軍來廝殺,大小船隻都拘刷過江去了。”
孫二孃道:“我等自有糧食,只借你家宿歇兩日,與你些銀子作房錢,豈不攪擾你。”婆婆道:“歇卻不妨,只是沒床蓆。”孫二孃道:“我們自有措置。”婆婆道:“客人,只怕早晚有大軍來!”孫二孃道:“我們自有迴避。”
當時開門,放三娘、麗卿和伴當入來,都倚了朴刀,放了行李,取些乾糧燒餅出來了。三娘、麗卿、孫二孃再來江邊,望那江景時,見金山寺正在江心裡,但見:江吞鰲背,山聳龍鱗,爛銀盤湧出青螺,軟翠堆遠拖素練。遙觀金殿,受八面之天風;遠望鐘樓,倚千層之石壁。梵塔高侵滄海日,講堂低映碧波雲。無邊閣,看萬里征帆;飛步亭,納一天爽氣。郭璞墓中龍吐浪,金山寺裡鬼移燈。
三女在江邊看了一回,三娘皺眉道:“此處過不得江,卻不知如何。”孫二孃笑道:“江湖之事豈能難倒了?我們這裡有十餘人,左近皆有好樹木,只需借得斧鑿長鋸,不需幾日便可打造一條木筏舟艇出來,渡三五個人過江去,自不在話下。”三娘道:“既然如此,今日便行事。”
當下便命鐵衛前去村裡借些工具來,便伐木造船,兩日功夫,造了艘木竹筏子,可乘數人。這天晚間,三娘吩咐鐵衛留下,她與陳麗卿、孫二孃兩個上了木筏,帶了些行李金銀,便過江南下。(未完待續。)
第一章銷金帳內三女吟 浩蕩江左二寺孤
卻說三娘與陳麗卿、孫二孃並一十八名精銳鐵衛南下,不一日也到了兗州襲慶府,都不曾入城,便聽得傳聞,直說有江南方臘賊寇鬧了泰岳廟,打殺了設擂臺的擎天柱任原,而後更是殺傷不少軍民。
三娘聞言便是大皺其眉道:“此事倒像是鐵牛那黑廝的手筆,若行藏敗露,東京那邊責問起來,到教宿太尉難做。”陳麗卿道:“前面有海捕榜文,一看便知。”
三女便去看了,果然那榜文上將李逵、燕青、龐氏兄妹四個畫了出來。三娘乃熟識之人,一望便知,嘆口氣道:“還真是他們四個,這鐵牛真是,脫了官服,便無拘束。”
孫二孃卻笑道:“主公,說句心裡話,俺們這些人便都不是做官的料,若非這趟能出來,俺只怕也要憋壞了。整日裡拿著官架子,這不能碰,那不能說的,憋煞我也。”
三娘卻吃吃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便是那張青離家公幹日久,你寂寞了。”孫二孃雙腮紅暈陡升,但卻毫不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