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休辭生受,連夜去北京路上探聽起程的日期,端的從那條路上來。”劉唐道:“小弟只今夜也便去。”公孫勝道:“我與劉唐兄弟前去,也有個照應。”
吳用道:“也不忙這一兩日,他生辰是六月十五日,如今卻是五月初頭,尚有四五十日,等小生與扈官人先去說了三阮弟兄回來,那時卻教劉兄去,只費一二日功夫。”扈三娘卻笑了笑說道:“那生辰綱路徑之事包在我身上,不用勞動公孫先生與劉唐兄弟,少時便見分曉。”
晁蓋見她說得滿滿,當下道:“既然扈官人有法兒時,公孫先生與劉兄弟便不用去了,只在我莊上等候。”
話休絮煩,當日吃了半晌酒食,至夜半三更時分,扈三娘與吳用兩個起來洗漱罷,吃了些早飯,取了些銀兩,藏在身邊,晁蓋、劉唐送出莊門,扈三娘與吳用連夜投石碣村來。
一路上兩個閒話,吳用問起西北戰事時,三娘將在西北軍中事說了,最後道:“夏奴勢衰,大宋數年年必定能盡數攻佔橫山,橫山一陷,夏奴再無險可守,早晚前來求和。大宋心腹之患並不在夏國,而還是在北方。”
吳用奇道:“遼國與大宋已經許久沒動刀兵,難道遼人又有南侵之意?”三娘搖頭道:“並非遼人,而是現下正與遼人攻伐的女真人。”吳用皺眉道:“未曾聽說。”三娘笑道:“那女真人早晚立國,不出十數年遼國必為其所滅,到時自見分曉。”吳用記在心頭,復又趕路。
行到晌午時分,早來到那村中。但見:青鬱山峰疊嶂翠,綠依桑柘堆積雲。四邊流水繞孤村,幾處疏篁沿小徑。茅簷傍澗古木參,籬外高懸沽酒旆。魚鷹鳧水蓑衣渡,柳陰閒纜釣魚船。
吳學究自來認得路來,也不用問人,引著扈三娘來到石碣村中,徑投阮小二家來。吳用道:“鄉間小村,令扈官人屈尊了。”三娘道:“不是這話,我遊走江湖多年,什麼地方沒去過?這石碣村山清水秀,也是一處洞天福地。”吳用笑道:“官人並無江湖氣息。”三娘也笑道:“先生也少書卷酸腐。”兩個一起笑了。
到得門前看時,只見枯樁上纜著數只小漁船,疏籬外曬著一張破魚網,倚山傍水,約有十數間草房。吳用叫一聲道:“二哥在家麼?”只見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生得如何,但見:瞘兜臉兩眉豎起,略綽口四面連拳。胸前一帶蓋膽黃毛,背上兩枝橫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氣力,眼晴射幾萬道寒光。休言村裡一漁人,便是人間真太歲。
那阮小二走將出來,頭戴一頂破頭巾,身穿一領舊衣服,赤著雙腳,出來見了是吳用,慌忙聲喏道:“教授何來?甚風吹得到此?”又見扈三娘時,見是個穿著富貴的小官人,也是一禮又問道:“這位小官人是哪位?”
吳用笑著答道:“這位小官人大有來頭,便是威震西北的薊州一丈青扈嵐,久慕阮氏三雄,我特引來相見你兄弟三個。”
阮小二聽得名頭甚是歡喜,納頭又拜道:“怎不早說是扈義士,好教小人歡喜。”三娘急忙扶起笑道:“得見小二哥如此好漢,也不枉我與先生連夜趕來相見。”
阮小二心頭歡喜,急忙道:“既然得見,小人且請扈義士和教授吃三杯。”吳用道:“小生的來意,也欲正要和二哥吃三杯。”三娘笑道:“還要與小二哥另外兩位兄弟相見最好。”
阮小二道:“隔湖有幾處酒店,我們就在船裡蕩將過去,在那裡先吃,一路上我自喚他兩個來相見。”吳用道:“最好,不知兩位在何處?”
阮小二道:“我們去尋他兩個便了。”三個來到泊岸邊,枯樁上纜的小船解了一隻,便扶著吳用下船,三娘卻是輕輕一躍,便立在船頭,那船頭只是輕搖幾下,身形不得半分不穩,甚是穩當。
阮小二讚道:“扈義士好身法。”三娘笑道:“小二哥,也別叫我義士了,已經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