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他的目標非常長遠,就像他站在這裡所看到的,很遠很遠……
兩腮無肉的青袍中年人慢慢地爬到了最高一層,在進入盧賓之所在的塔頂前,他站住了,站在那裡努力調勻呼吸,直到覺得呼吸再無一絲急促,這才輕輕走進去。
盧賓之沒有回頭。但他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他眯著眼望著眼前那張巨大的“棋盤”,望著“棋盤”之上的芸芸眾生,悠然問道:“事情辦妥了?”
青袍人恭謹地垂手道:“是,屬下安排了人,透過很巧妙的方式,已經和他拉上了關係,依著公子吩咐,不曾向他透露任何目的,目前只求接近並取得他的信任。”
“很好!”
盧賓之微笑了一下。
青袍人沉默了一下。說道:“公子,咱們在這個人身上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屬下覺得沒有什麼用處啊,還不如在楊帆身邊多下點功夫,把那個人早點收買過來。”
青袍人知道盧賓之同他兄長一樣。不喜歡別人進諫,他也無意進諫。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只是想給盧賓之一個機會。讓他賣弄自己。
盧賓宓很高傲,高傲到聽不進人言,也不屑向人解釋他的任何行動,盧賓之也很高難,但是在這一點上盧賓之和他的哥哥不像,他喜歡賣弄。作為屬下自然要投其所好。
盧賓之果然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現在看來,這個人確實是一步閒棋,可未來的事又有誰說的清呢?楊帆。我只要他死就行了,顯宗的歸屬,又不可能由他來指定。
說起作用,一旦這個人能發揮作用,那楊帆的作用將遠不及他所能發揮的作用。你要知道,這個世上沒有無用的人,只看你是否能把他放在一個合適的位置,再給他一個合適的機會。”
青袍人不解地道:“可是天子正當壯年,此人就算在其位,又能有什麼用呢?”
盧賓之豎起食指雲淡風輕地搖了搖,道:“首先,我們要把他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上去。接下來,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為他創造一個時機,那時閒棋就會變成必殺之子了!”
青袍人垂首道:“是,卑職明白了。那麼我們接近武三思,也是為了這一目的吧?”
“只有一半原因是因為這個……”
盧賓之沉吟了一下,矜然道:“我是不會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武三思是個看著比較結實的籃子,但是說到底,他終究還是個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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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會後的第五天,又到了皇帝每旬率領文武百官皇親國戚拜見則天皇帝的時候了。李顯率領皇親國戚、勳貴公卿,乃至三品以上文武官員趕到了武則天幽居的上陽宮。
武則天自從被趕下皇位,儘管各項規格待遇沒有削減,可精神上的打擊卻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她的頭髮掉落的更加稀疏了,臉龐憔悴的令人不忍直視。
但是每當皇帝率文武百官覲見的時候,無論她是否不舒服,她都會努力掙扎起來,叫人花上至少一個時辰為她梳妝打扮,再為她換上鮮豔的禮服,哪怕覲見之後她要疲憊兩天緩不過來。
她不想讓這些昔日在她膝下頂禮膜拜的臣工看輕了她,不想讓他們或憐憫、或輕蔑、或者看她的笑話,她現在惟一剩下的就只有尊嚴,惟一可以用來維護的也只剩下它了。
當太監朗聲高宣皇帝與百官覲見的時候,武則天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為了掩飾她的蒼老和憔悴,她還在身前掛起一道珠簾,她就隔著這道珠簾冷冷地看著在她面前作戲的皇帝和百官。
皇帝說話了,武則天厭惡地瞟了他一眼,懶得聽他老生常談的關懷呵護,而是把不屑的目光投向群臣,然後,她愣了。
武則天像一隻衰老的獸王,牙齒已經遲